第458章
陈冉只敢一个人站在这担忧,因为他不敢去破坏那希望。一直到后半夜陈冉都没有从城墙上下去,他一直站在那抬头看着远处,希望自己的视线可以穿透夜幕看到冷子的身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冷子已经变成了他的支柱,他想都不敢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天没有冷子了,自己该怎么活。
庚字营将军杨恨水迈步走上城墙,走到陈冉身边:“队伍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大将军归来。”
“大将军不回来。”
陈冉看向杨恨水:“有句话大将军让我转告将军,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弃城。”
“弃城?”
杨恨水眼睛猛的睁大:“为什么!”
他不理解,这样弃城的话还有什么活路吗?
“大将军不让我提前告诉你,让我在大军准备好之后再说,他说只要士兵们随时都能走,那就立刻走,请将军下令,大军出西门离开银水城。”
“我们......往哪儿走?”
杨恨水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艰难的咽下去一口吐沫:“我们往东没法走,纵然是往西,不久之后后阙国大丞相乌尔敦的十几万大军就到了,他会把我们活活堵死在路上。”
陈冉摇头:“我不知道,大将军只说尽管走,出了西门之后往后阙国都城方向走,他说一定不会遇到乌尔敦的大军,我不知道为什么不会遇到,可我不怀疑大将军的话,大将军说出了城之后往西北方向走两天,两天之后转路往北,然后再往东,绕一个圈子把安息人的大营绕过去,不用等他,只管回越北口,他说越北口有人接咱们。”
陈冉看了杨恨水一眼:“家里人在等着接咱们。”
距离银水城大概要走四天四夜才能到的后阙国都城外,沈冷将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了拉,让队伍把后阙国的大旗竖起来:“大家都可能会死,我们有四千人,四千人可能都会死,可如果我们四千人死了却把将近六万兄弟送回家的话,这生意不亏,如果我们四千人拖延住了敌人让我们的近六万兄弟回家而我们却没死,那就是血赚。”
他伸手指了指后阙国都城的方向:“咱们走。”
新兵骆射在沈冷身边,他牵着一匹马,马背上坐着的人是后阙国大丞相乌尔敦的独子阙月生,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蒙上脸的人,只不过他的下巴被摘了,没法说话。
他怒视着沈冷,可沈冷却并不在乎。
“我让你的人回去和你爹说了,如果他不把赎金送到银水城外的话,那我就自己来取,我现在后悔了,我这就自己来取。”
队伍朝着都城开了过去。
就在他们身后,已经快要到达银水城的后阙国大丞相乌尔敦在接到有人加急送来的消息后突然下令大军转向,不去银水城了,立刻返回都城。
都城城门下,沈冷点起火把照亮了阙月生的脸:“大丞相已经救回公子,打开城门,我们护送公子进城,然后还要赶回去攻打宁人。”
城墙上的人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发现那还真是大丞相的儿子。
第一千零八章
战旗归来
大丞相府,烧了。
皇宫,烧了。
沈冷带着四千抱定必死之心的大宁战兵进了后阙国都城,心中已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这一仗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仗,虽然沈冷一直都在说若带着他们也能全员回去才是真的血赚,打仗不血赚等于白打,可士兵们心里都明白,用他们四千人的命换五万多人的命,已经是血赚。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当个活人看,杀进都城里之后就开始分散开,整个公平城很快就四处起火,他们不知道大丞相府在何处,但只要是大的府邸全烧,当然也不知道后阙国皇宫位置,不过那地方好认。
火从四面八方烧起来,留守在都城的后阙国军队数量本就不多,大队人马都被乌尔敦带去银水城那边去救他的儿子,哪料到沈冷就敢杀到都城来。
“给你们两个时辰放肆。”
沈冷坐在皇宫门口的台阶上:“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两个时辰之后在这集合,延误者斩,别的没有了,去吧。”
士兵们刚刚杀散了后阙国都城仓促集结起来的队伍,他们听到沈冷的命令后嗷嗷的叫唤着冲了出去,两个时辰的放肆,整个都城几乎全都烧了起来,他们从富户家里抢走无数的金银财宝,这些东西沈冷说过,都归士兵们自己所有,如果能活着回去,这些都是他们的私人财产,如果朝廷追究下来,沈冷说他来扛。
沈冷还说,他们值得放肆。
一群为大队人马争取最后时间的汉子们,值得放肆。
两个时辰之后,城中的大火已经难以控制,沈冷起身走进皇宫,里面火光冲天,他在一处空旷的地方找到水井,打了一桶水上来洗了澡,洗的很认真,这么多天在沙漠里摸爬滚打,身上有多脏可想而知,洗干净之后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裹,换上大宁的军服,此时此刻,已经无需再用后阙人的衣服来遮掩什么。
新兵骆射从远处跑过来,递给沈冷一个包裹:“兄弟们扫荡了皇宫,差不多值钱的东西每个人装了一包,大家都在皇宫里疯了一样的寻找,不约而同的去寻找漂亮的簪子,不管是金的还是银的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是簪子全都搜刮来。”
他打开包裹,里边是至少上百根簪子。
这是他们对沈冷的敬意,因为他们都知道沈冷喜欢送给大将军夫人簪子。
“多谢。”
沈冷把包裹背在身上:“告诉兄弟们,洗个澡,换上咱们自己的战服,如果我没能把你们全都活着带回去,也要穿着大宁战兵的军服战死。”
他伸手从大白马伸手取下来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是一面烈红色的大宁战旗。
“让大家跟着战旗走,我在什么地方,战旗在什么地方。”
两个时辰之后,大宁战兵们在已经全都烧起来的皇宫门口集结,沈冷骑着大白马在队伍前边慢慢走过,他看着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嘴角上带着笑意。
“有两件事拜托大家。”
沈冷一边催动战马慢慢走动,一边大声说道:“第一,希望大家回去之后告诉所有人,有个叫李土命的人战死在这了.......第二,如果我让你们往前跑的时候,不管身后发生什么都不许管,往前跑。”
说完之后沈冷把手往城外方向指了指:“如果我们能回到西甲城,我在城中摆酒,咱们喝一个昏天黑地。”
沈冷大喊一声:“回家!”
“回家!”
“回家!”
“回家!”
士兵们挥舞着手臂跟着沈冷大声呼喊着,当男人们决定回家的时候,能阻挡他们的只有生死,生死之外,再无大事。
十天后。
越北口。
将军唐宝宝带着数万大军赶来,朝廷从各地调集来的援军源源不断的赶到西甲城,他回来之后就听说了沈冷去后阙国的事,所以他请令来越北口这边接应沈冷,大将军谈九州准了,从各地赶来的援军之中分派了所有的骑兵给他,数万人的骑兵队伍已经浩浩荡荡的出来,沈冷算计的时间很精准,他和大将军谈九州定下一个月之期,因为他算好了,大概一个月之后援兵基本上就全都到了,那时候西甲城的防御兵力上不再捉襟见肘,也就能抽调出更多骑兵来接应他。
在出越北口之前,沈冷就已经把回来的事能考虑到的全都考虑到了。
定君山越北口峡谷,大队人马犹如一条长龙般往前赶路,唐宝宝眉头紧锁,虽然已经和沈冷有阵子没有见过,可他并不觉得和自己兄弟之间的关系就疏远了,在南疆的时候他和沈冷结拜为异性兄弟,那时候他就知道,沈冷这个兄弟,是一辈子的兄弟。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能让他佩服到五体投地的年轻人,那必然是沈冷,不是武新宇也不是孟长安,不是别的任何人,只能是沈冷。
唐宝宝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我这辈子就服我兄弟沈冷,天下无敌的那种服。
出越北口之后就是看起来漫无边际的黄沙,如果没有定君山拦在这可能黄沙已经侵入中原,这座山历来都和荣耀有关,很多年前给山荣耀的人是西凉王,很多年后再次给山荣耀的是沈冷。
刚出越北口没多久,斥候就从前边急匆匆的赶回来,离着还远就已经在呼喊:“回来了!我们的人回来了!几万兄弟都回来了!”
那喊声之中透着一股子无法压制的兴奋,颤抖的厉害。
沈冷回来了?
我兄弟回来了?
唐宝宝纵马向前,前边的队伍看起来人人都很疲惫,可疲惫之中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当两边的队伍汇合的那一瞬间,士兵们拥抱在一起,他们放肆的大笑着,声音让定君山似乎都在回应。
一个一个的士兵从唐宝宝身边冲过去,唐宝宝的视线在一张一张黝黑黝黑的面孔上扫过,他不停的寻找着,可不见他兄弟沈冷的踪迹,他拉住一名士兵问:“大将军呢?”
“大将军......”
原本还在笑着的士兵笑容逐渐消失,眼神里的兴奋也逐渐消失,刚刚回到家里的那种狂喜被这句话彻底击碎,他回头看向他们来的方向:“大将军......还没回来。”
唐宝宝感觉自己心口里炸了一下,一把抓住那士兵的衣服:“大将军为什么没有回来!”
那士兵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候庚字营战兵将军杨恨水和戊字营战兵将军罗可狄过来,看到唐宝宝之后两个人加快脚步:“唐将军!”
砰地一声,走在前边的杨恨水被唐宝宝一脚踹翻在地:“我兄弟呢!”
杨恨水爬起来,低下头:“大将军......大将军他率军四千为我们断后,不知道此时走到何处了。”
“你们真的很了不起。”
唐宝宝看了杨恨水一眼,回头喊了一声:“我的人!都他娘的别喊了,跟我上马!”
出征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定君山又在回应。
他带来的骑兵全都爬上马背,唐宝宝看了一眼杨恨水:“家门在那边你们自己走。”
唐宝宝把马鞭挥响:“跟我去接大将军!”
数万骑兵呼啸一声,分开退回来的庚字营和戊字营战兵,犹如潮水一样朝着大漠冲了过去。
夕阳下,大军烈红色的战旗仿佛是阳光将沙漠点燃,唐宝宝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他其实不恨杨恨水也不恨罗可狄,他不恨沈冷,如果换做是他的话,也许他做出的选择和沈冷一模一样。
他没有去多想什么,只是告诉自己如果这次不能把沈冷接回来他一辈子都会不安。
就在这时候三匹战马从后边追上来,一个是杨恨水一个是罗可狄,还有一个是陈冉,三个人追上唐宝宝,杨恨水大声喊道:“唐将军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看不起庚字营和戊字营的兄弟们,大将军为了断后根本就没有告诉我们他去了什么地方,我们也想和大将军一起回来,可是大将军说,如果我们俩没把兄弟们安全送回家就是我们俩无能,是我们俩失职!”
他的眼睛也血红血红的:“大将军是你兄弟,也他娘的是我杨恨水的兄弟!我可以为大将军死,但我必须先把数万大军带回来!”
唐宝宝看着他:“那就一起去!”
太阳在肆意挥洒着自己这一天最后的余晖,沙子上仿佛都在反射着金光,数万大军好像漫卷的黑潮一样涌进沙漠,这个地方不配埋葬一位大宁的大将军。
就在这时候,远处出现了安息人和西域人的大军,他们铺天盖地而来,一次一次的被宁军算计让他们已经彻底疯狂,他们猛攻银水城后才发现城已经空了,城墙上看着的守军是一个一个的草人,所以他们不顾一切的从银水城方向一直追过来,只比庚字营和戊字营慢了那么一点。
“准备迎战!”
唐宝宝大喊一声,将黑线刀抽了出来。
如果沈冷还活着,那就把他接回家,如果沈冷已经战死,那就血洗后阙为沈冷报仇。
“看!”
就在这时候陈冉伸手往前指了指,在西域人大军的前边还有一支队伍,他们踩着黄沙犹如踏着大浪,和安息人西域人的大军距离并不远,那些敌人不是在追庚字营和戊字营,而是在追那支骑兵。
“沈冷回来了!”
“大将军回来了!”
有人忍不住喊出来。
“冲锋!”
唐宝宝把黑线刀往前一指:“接咱们的兄弟们回家!”
数万铁骑,雷鸣一般踏地向前。
在那支归来的队伍最前边,有一个少年大将军,手里抓着旗杆,那面烈红色的战旗在队伍最前边飘扬。
第一千零九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历尽千战,归来仍是少年。
还是个很皮的少年。
沈冷看到唐宝宝带着大军前来接自己,催马过来拉了唐宝宝一把:“不打不打,先回去,哪里还有力气打架。”
“你说不打那就不打。”
唐宝宝拨马跟着沈冷就走。
对面的西域人和安息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宁军居然走了,这可不是他们熟悉的宁军,宁军这一走他们更有些疑惑,不敢贸然进击,安息人的大将军格辛格已经死了,他们没有一个专权之人指挥所以有些混乱,西域人那边后阙国为主导,可后阙国大丞相乌尔敦还没到呢。
大丞相乌尔敦赶回都城公平城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目疮痍,整座都城几乎都被付之一炬,城中没有被大火波及的地方少之又少,奇怪的是他家里有个亭子完好无损,那亭子里有个石桌,桌子上压着一封信,他不懂宁人文字,连忙找人看了看,那封信短的只有几句话,可是却把乌尔敦气的几乎昏过去。
信上写的是:有内鬼,交易终止,我被安息人盯上了,帮我搞定他们,更换交易地址,把赎金送到西甲城外。
懂宁语的人把这话说完之后乌尔敦一口血喷出来,摇摇欲坠。
七天后,西甲城。
西甲城还在,城墙已经坍塌了不少,安息人的抛石车几乎都毁了,城墙也毁了,可哪怕城墙坍塌成这样西域人也没能越过城墙这道防线,大将军铁流黎曾经说过,边疆最坚固的城墙从来都不是城墙,而是边军。
只要边军还在,不管敌人有多狂傲有多嚣张,也别想跨进大宁疆域半步。
这样的对峙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纵然安息国皇帝伽洛克略领兵经验无比丰富,可不得不说他对大宁边军的防御也没有太多办法,阵地战,宁军从不曾轻易输过,况且大宁的援军越来越多,再加上重甲在,要想靠强攻突破几无可能。
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后阙国内的安息大军击败宁军后从越北口入关,两面夹击在西甲城的宁军,这是一开始伽洛克略就制定好的战术,然而这战术被一个叫沈冷的家伙毁了。
西甲城内,沈冷摆酒。
残缺不全的城墙里,一桌一桌的酒席已经摆好,沈冷宴请随他出征的五千余骑兵将士们,沈冷是请客的,作陪的还有西疆大将军谈九州,将军唐宝宝等人。
沈冷说,若我们能平安回家,我就在西甲城里请你们喝酒,不喝倒不算完。
“你是怎么撤出来的?”
谈九州忍不住问了一句坐在他身边的沈冷。
“来回跑。”
沈冷道:“后阙国的地形不算太复杂,所以能利用的地方不多,最好利用的就是银水城外的银水湖,我跑到后阙国都城一把火把都城烧了,然后带着人回银水城方向,若是直接走的话必然和乌尔敦的大军迎头相遇,于是我下令大军放走了三分之二的战马,以马群引诱乌尔敦的骑兵去追,而我带着四千兄弟藏在银水湖边,每个人只留了一匹战马,把战马四条腿都绑了放倒用沙子埋上大部分,马勒住了嘴巴不能发声,人潜伏在浅水里,然后驱赶马群往北边跑,乌尔敦看到前边烟尘暴起以为是我带着骑兵往北去了,他们追出去之后我们立刻沿着湖边往银水城方向走,他们兵多,没多久就发现了我们,我们一口气跑到银水城可是没进去。”
“那时候西域人和安息人的联军已经发现银水城是空的,所以敌人大军不在,他们去追庚字营和戊字营,我们到了银水城外后用了同一个办法,依然藏在湖边,乌尔敦的大军又返回来追到银水城,在城里搜了个遍也没能找到我们,我们在乌尔敦进城之后转身再往后阙国都城方向跑,来回两次把乌尔敦甩开。”
沈冷叹道:“只是可惜了那上万匹好马。”
谈九州听沈冷说的轻描淡写,可若没有大胆魄谁能做到?
“乌尔敦的人又追回都城方向,我们已经甩开了他们,一路往东撤,结果半路上让我们把安息人大军给追上了,敌人在我们前边跑,我们在敌人后边跑,一直快到越北口我才下令将士们超过去,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庚字营和戊字营,所以我们侥幸绕过去。”
沈冷叹了口气:“运气真好。”
“这和运气无关。”
谈九州道:“如果换做别人的话,谁能做到。”
沈冷道:“哎呀大将军你把我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觉得夸人不是很实际的一件事......不如来点实际的呗。”
谈九州笑道:“你想要什么?直说!”
沈冷道:“这顿我请将士们的酒,你们西疆把钱出了吧。”
谈九州:“......”
这顿酒一直喝了一个多时辰,喝到五千余人个个大醉,沈冷也喝的脸色微红,大将军谈九州要派人给他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好好休息,沈冷却不肯,他起身道:“找个地方让我好好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衣服就行,我还有事没做完。”
半个时辰之后,沈冷骑着谈九州的大白马出了西甲城,身后跟着数百名亲兵,队伍一直朝着西域人的连营过去,距离还有一里左右沈冷勒住战马停下来,指了指西域人大营:“去喊几声,让伽洛克略出来见我。”
手下亲兵纵马向前,西域人见一宁军士兵单人独骑而来也没放箭,沈冷的亲兵在大营外边喊了几声,不多时辕门打开,伽洛克略带着一队亲卫从大营里出来,和沈冷距离二三十丈距离停住。
沈冷看了看那边的阵势忍不住微微失望:“陛下不应该也摆张桌子请我喝茶?”
伽洛克略看着沈冷认真的说道:“谈九州是个君子,朕和他面对面坐着不担心他偷袭朕,你不一样,朕若是和你面对面坐着,你一定想着怎么杀了朕。”
沈冷叹道:“人与人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伽洛克略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沈将军,你不是和朕说一些毫无意义的话来的吧,如果有什么话就直说。”
沈冷招了招手,陈冉把身后的包裹递给沈冷,沈冷把包裹朝着伽洛克略扔了过去。
“我们宁人有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陛下前阵子给大将军谈九州送了礼物,我觉得过意不去,所以给你回礼一份。”
那包裹飞向伽洛克略,伽洛克略身边的亲卫在半空之中一把将包裹抓住,有些沉重,竟是坠的差一点脱手落地,亲卫将包裹打开,一颗用石灰裹着的人头从里边滚落,然后是一副铁甲。
“陛下送了什么,我就回你什么。”
沈冷道:“陛下应该认得出来这颗人头,应该认得出来这身将军甲,话是这么说的吧?我原封不动的回礼给你,不用谢,别客气。”
沈冷道:“陛下还说要把在后阙国的宁军全都杀了做礼物送给我们?看来陛下得想个别的礼物了,人我带回来了......不知道陛下你信不信,我有一种预感,我必然会亲手割下来你的人头。”
伽洛克略眼神一凛,看着地上那颗人头,看了看那一身残缺不全的大将军甲胄,好一会儿之后他抬起头看着沈冷认真的说道:“你是第一个让朕认真起来的人,如果你有能力来割朕的人头,朕等着你就是了,安息人出征从没有空手而回的习惯,咱们可以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沈冷道:“真巧了,大宁出征也一样从没有过空手而回的习惯。”
他说完之后将黑线刀抽出来,忽然催动战马往前冲了出去:“你有一件事说对了,我还真是那种有机会杀了你就一定不会放过的人,你现在可以死了!”
伽洛克略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立刻拨马,他带出来的亲卫则将他挡在身后向后退出去,沈冷一个冲锋吓退了安息人,他却根本没有打算真的这么杀过去,这样的情况下若能杀了伽洛克略连沈冷都觉得太儿戏,他俯身一把将地上的那颗人头捡起来,然后拨马回转。
“这人头能换军功,给你看看就得了。”
沈冷哈哈大笑,带着手下亲兵回奔西甲城,笑声中透着一股子无比的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