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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浮光隐隐绰绰的散进来,乔予一手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脸,气息交融间,她呼吸乱了,却还不忘提醒:“关窗帘……”

    薄寒时轻笑一声,“这家酒店的落地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

    隐私性做的还不错。

    乔予半信半疑,泛着雾气的眸子微微睁大,“真的?”

    薄寒时淡淡应了一声,“要试试吗?”

    “试什么?”

    乔予还云里雾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了个干净。

    她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薄寒时你……”

    男人咬了下她,不顾她尖叫,把她抱到了落地窗前……

    乔予面红耳赤,心跳如雷。

    相较于乔予的紧张,薄寒时很从容,慢条斯理的折磨了她很久。

    最后才把她抱到大床上去。

    在乔予的一再坚持下,电动窗帘才缓缓合上,遮挡了落地窗外的南城夜景。

    但窗帘一合上,薄寒时就放肆的更加彻底了。

    他盯着她纤薄背脊上那块淡青色胎记,眸光深沉不见底。

    如果乔予真的是严老的亲生女儿,就更加不能留下来了……独龙会盯上乔予,想置乔予于死地,忽然有了合理的解释。

    想到必须尽快送她去R国,薄寒时和她十指相扣压在床面上的手,抓的更紧了。

    乔予被弄疼了下,微微挣扎了下。

    薄寒时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更重了点。

    他吻她耳鬓,哑声说:“今晚陪我,别回去了,嗯?”

    乔予有些顾虑,“小相思还在严家。”

    “有严琛在,不会出事。”

    乔予好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信任严大哥了?”

    薄寒时眉心一敛,狠了几分,“严大哥?”

    “……”

    “在我床上叫严大哥?”

    乔予纠正道:“……严琛。”

    他眸光一冷,“还叫?”

    “……”

    乔予索性闭嘴。

    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薄寒时摆明了逗弄她,抵着她问:“予予,叫我什么?”

    第284章

    乔予搂着他的脖子,试探性的开口:“薄寒时?”

    他掐了下她的腰,略带失望的轻笑,“就这样?”

    她大概知道他想听什么了。

    但名不正言不顺,她喊不出口。

    有些事,并不是压下去不提了,就翻篇了。

    只是彼此默契的,不会再轻易触碰那个话题罢了。

    乔予没那么不识趣,在这种时候跟他闹,只在他耳边插科打诨的喊了一句:“相思她爸?”

    “……”

    喊得挺好,但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相思她爸。

    这个称呼的重点在“相思”,总给人一种父凭女贵的错觉。

    他眸光渐深,长指捏了捏她的脸,“故意招我是不是?”

    乔予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说了句:“你连婚都没求过,还想听什么称呼?”

    她淡淡的说完这句后,床上的气氛明显不对了。

    其实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作,挺破坏气氛的。

    薄寒时明显僵了下,眼底划过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愧疚。

    乔予知道大概不会有答案,也并不纠缠他,弯了弯唇角说:“相思在严家,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她倾身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指尖点亮屏幕,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凌晨一点。

    “我再待半小时,待会儿一点半回去。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帝都?”

    她很平静,也很理智。

    完全没有因为这件事作闹。

    可她转头看向他的时候,薄寒时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眼神里的失落。

    他将她一把捞进怀里,用力抱住,“予予。”

    “嗯?”

    乔予看他的眼神,依旧很温柔。

    她对他的包容度似乎很高。

    薄寒时抵着她的额头,心脏抽痛,“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乔予淡淡莞尔:“是啊,是挺委屈的,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是我自己造的因,这恶果大概就是报应。他们不想也不希望我跟你在一起,觉得我配不上你,也挺正常的。”

    她把这一切,再次归结到了七年前做假证的丑闻上。

    薄寒时除了心疼之外,好像再也做不了别的。

    他只能收紧手臂,将她抱的更紧。

    如果这个节骨眼上,他跟她求婚,用一张结婚证书把她牢牢圈在自己的领地里,只会让她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群狼环视,撇清关系,送她去R国,是最安全也是最稳妥的做法。

    他不愿意拿她冒险,只问:“不恨我?”

    乔予自嘲道:“我有什么立场和理由恨你?谁让我想跟你在一起呢。”

    薄寒时大概不会清楚,她有多想跟他在一起,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哪怕是躲避着大众和媒体,见不得光其实也没什么。

    她本来也不喜欢把私人感情生活暴露在大众眼皮底下。

    但人都是矛盾的。

    不在意旁人眼光是一回事,想要光明正大的和薄寒时站在一起,也是真的。

    她更不清楚,薄寒时是不是也跟她一样想和她在一起。

    有时候,一段感情奔跑了太久,最后其实不剩多少激情和惊喜,只剩下习惯和依赖。

    仅仅是因为陷在过去的美好记忆里,所以一时半刻贪恋着,暂时不舍得放手,但其实,可能早就不爱了。

    就像是很多人都说,谈恋爱最好不要超过三年,一旦超个三年五载的,就很难再有什么结果了。

    谈到最后绑住彼此的,就只有沉没成本和麻木的习惯而已。

    但乔予很清楚,她不是。

    她对薄寒时,不是只有习惯而已。

    就算认识这么多年,她每次看见他,依旧会止不住的怦然心动。

    就像是现在,她明明该生气,气他不表态,气他不负责,可仅仅是这样静静相拥着,乔予都觉得奢侈。

    怕一生气,就真的结束了。

    人真的很复杂,有些感情,对方愿意为你去死,可说不爱了就能立刻不爱。

    她仰头看他,说:“薄寒时,我现在还愿意跟你纠缠,是因为你不跟我结婚,也答应过我,不会跟别人结婚。但如果有一天,你连这个也做不到了,我不确定会不会恨你。”

    她这不是商量,而是提醒。

    男人轻握住她的后脖颈,再次填满她,看着她的眼睛说:“予予,我永远是你的。”

    永远都是。

    他所有的喜欢和心动,给过她之后,就再也没有给过别人,哪怕是曾经恨着她的时候。

    ……

    帝都。

    自从和江屿川提了离婚后,沈茵便搬出了天誉别墅。

    那里,是江屿川的家,不是她的家。

    赵春华得知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后,将二百万的彩礼钱打进了沈茵的银行卡里,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委屈自己。

    沈茵租了个小公寓暂时住下。

    以后的路,还不知道怎么走,但和江屿川离婚,是铁板钉钉的事。

    只是现在江屿川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江晚这个凶手还没找到,她暂且也没什么心思去跟江屿川周旋离婚的事情。

    睡得迷迷糊糊中,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沈茵坐起来,听了会儿动静。

    那敲门声一直没停。

    她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去看猫眼。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屿川。

    沈茵一怔,没打算开门。

    门外,江屿川开了口:“茵茵,开门,我们谈谈好不好?”

    听声音,像是喝醉了?

    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

    沈茵靠在门后,没吭声。

    但很快,有邻居听见动静,出来骂道:“大半夜的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再这样我就报警说你扰民了!”

    江屿川难得失态,“我跟我太太闹了点矛盾,正在解决,吵到你实在抱歉。”

    邻居见是夫妻吵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别敲了,有话好好说,实在不行离婚吧。”

    “……”

    对方明显是嘲讽。

    但江屿川却认真了起来,垂着脸,忽然说:“我不想离婚。”

    这话,不知是说给不相干的邻居听,还是说给屋内的人听。

    隔着一道门,沈茵自然听见了。

    她垂了垂睫毛,忽然开口对外门说:“江屿川,你走吧,我已经决定离婚了,别再动摇我了,就当做点善事,放过我。”

    第285章

    江屿川站在门外,胸口一片钝痛。

    他痛声说:“茵茵,孩子没了,是我不好,是我之前一直纵着江晚,没保护好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只要不离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沈茵背靠着门板,对着昏暗轻轻笑了下,“在青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江屿川,你让我还怎么信你?以前你心里装着乔予,没关系啊,心里有过别人很正常,只要腾干净就好。可现在,你明知道是江晚策划的车祸,明知道是江晚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却还是瞒着我,把她放走了,我没法再信任你了。”

    他在她这里的信用,已经见底,成了负数。

    刷不回来了。

    沈茵让他放过她。

    是啊,如果不跟他在一起,她不会遭这些罪。

    心底的愧疚仿佛骇浪,源源不断的朝他席卷而来,快要将他吞没。

    江屿川喝了不少酒,酒精麻痹下,他的嗓音听起来沙哑又落寞:“你之前问我,跟你结婚,是出于愧疚,还是因为爱你……茵茵,不管你信不信,一开始我跟你在一起,的确,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见了乔予的影子。但后来不是了,我现在回忆起来,脑海里出现的画面,都是你。”

    他顿了顿,哑声说:“其实你跟乔予并不像,长相、五官、性格、脾气……都不像,之前是我自欺欺人,是我不好。但我现在很清楚,乔予是乔予,沈茵是沈茵。跟你结婚,不是因为乔予,只是单纯的,想要跟一个叫沈茵的人重新开始。茵茵,我……”

    沈茵闭了闭眼,眼泪从眼角溢出,嘲弄的打断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孩子已经没了,你不用对我负责了。现在回头想想,我们能结婚,就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而她,也不过就是做了一场绮梦。

    这场绮梦的最后,是噩梦。

    梦醒了,一切都碎了。

    大概是因为江屿川从来就不属于她,他像是高悬的月亮,为她俯身过一次,她便天真的以为,月亮属于她。

    江屿川摸着门板,始终没有离开。

    他说:“茵茵,能跟你结婚,我真的挺高兴的。当时我去青城找你,是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填满了我的生活。家里都是你布置的样子,我穿的衣服是你给搭配的,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你。你问我爱不爱你,老实说,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的是,我不想失去你。”

    一见钟情是情,刺激又勾人。

    可日久生情呢,就像是一壶清酒,最开始品尝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上瘾,只是偶尔品个两口,觉得味道还不错。

    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上头,食髓知味。

    人在感情里,总是不自知,拥有的时候没有多在意,可一旦失去,便彻底慌了神。

    沈茵靠着门板,慢慢滑下来,双手抱住了自己,苦笑道:“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如果你真的想补偿我,就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孩子的事,我没有办法原谅你。”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午夜梦回,她总是梦到孩子在啼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妈妈救命。

    她一次又一次在梦里目睹江晚害死了她的孩子,而江屿川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丝毫的悲伤和心软。

    她嘶声竭力的喊他救孩子。

    可江晚得意又阴险的冲她笑笑,挽着江屿川的胳膊,一同消失在黑暗中。

    或许是那场车祸带来的阴影太大了。

    搬出来这些日子,她没睡过一个好觉。

    对江屿川的情绪,变得更是复杂。

    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如今却成了害死孩子的帮凶。

    再面对他,沈茵做不到无动于衷,恨意在胸腔里仿佛千丝万缕的藤蔓,滋长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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