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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潘校长以为是他是在推脱,自然不信,“老婆?你诓我呢?你结没结婚我还能不知道?”

    毕竟,一枚铂金戒指也不能证明什么。

    薄寒时拍了下潘校长,下巴扬了扬,示意他看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站在那儿等他的人。

    潘校长抬了抬鼻梁上的框架眼镜,一脸认真:“那女同学谁啊?”

    薄寒时视线落在那道纤细身影上,唇角不自觉牵了牵,连带着眼底也浸了丝丝笑痕,“那个啊,我太太,长得挺漂亮吧?”

    第392章

    校长脸色诧异,“你真没骗我?”

    薄寒时轻笑道:“我骗您干嘛,到时候我办婚礼,您一定要来。”

    潘校长看看薄寒时,又看看站在那边的女同学。

    那女同学穿着一身浅色偏休闲的羊呢大衣,气质干净又大气,看起来温婉明动。

    不是挺漂亮的,是很漂亮。

    比帝都大学这几届评出来的校花都要更耐看。

    潘校长觉着有些眼熟,好奇的问薄寒时:“我们学校的?”

    薄寒时抬手,招呼乔予过来。

    乔予一开始以为他在那边和校领导谈事情,便站在那儿没去打扰。

    这会儿被点到了,便落落大方的走过去。

    薄寒时握住乔予的手,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妻,乔予。”

    话落,他又低头跟乔予说:“这是潘校长。”

    乔予笑着打了声招呼,“潘校长好。”

    潘校长看着乔予,似是没缓过神来,下意识叹息了声:“可惜啊。”

    这么好的女婿,成人家女婿了。

    乔予不解,可惜?

    她狐疑的看向薄寒时。

    薄寒时反应很快,“潘校长是可惜我们没早点办婚礼。”

    潘校长连忙笑道:“是是是,等你们办婚礼,我给你们包个大红包!对了,晚上校方在学校附近的君合酒店准备了答谢宴,我们到时候喝点儿?”

    薄寒时低头看乔予。

    那眼神,显然是在征求老婆同意。

    潘校长笑话他:“你这还没结婚呢,就成妻管严了!乔同学,你赶紧发话!”

    乔予被调侃的脸上一热。

    今天校庆,潘校长事情比较多,闲谈了几句便走了。

    眼下也没到饭点,两人手牵手在校园里闲逛。

    逛到情侣园,正是日暮时分。

    有一对小情侣坐在休息椅上,依偎在一起接吻。

    乔予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拉着薄寒时从他们面前的鹅卵石小路上,快速走过去。

    走到林荫道那边时,已经隔了一段距离。

    乔予忍不住回头去看那对坐在长椅上拥吻的小情侣,看他们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新生,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青涩和稚嫩。

    她看着那对新生,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感。

    坐在长椅上拥吻的两人,渐渐变成了记忆里的薄寒时和乔予。

    八年时间,说起来很漫长。

    可眼前这一幕,又似乎很近,近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记忆鲜明到完全没有半分褪色,仿佛从未经历过八年的时光侵蚀。

    她怔神之间,身旁的男人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说:“看别人接吻有意思吗?”

    “……”

    乔予游离的思绪一下被拉扯回来。

    长椅上,那对小情侣已经走了。

    薄寒时看着她的脸,戏谑道:“你把别人都看跑了。”

    乔予瞪他一眼,“我没有,接吻有什么好看。”

    她刚才眼神都放空了,连那对小情侣走了都不知道。

    薄寒时:“我看了。”

    “……?”

    乔予刚一抬眸,后腰就一紧,被他拢到怀里。

    男人英俊的脸低下来,温热的呼吸渐渐靠近她,平日里清明冷淡的眼神已经染了几分欲,视线落在她泛着浅浅瑰色的唇瓣上,“看别人接吻是没什么意思。”

    “?”

    “予予,我们也当回别人的风景。”

    吻,落了下来。

    乔予呼吸一滞,心跳漏了半拍。

    薄寒时抱着她站在那缕夕阳笼罩下,把她按在怀里吻了好久。

    旁边偶有行人路过。

    乔予轻轻推他,他却没有停止。

    不过这里是情侣园,情侣接吻很常见,没有人去大惊小怪。

    但乔予还是被吻的脸红气喘。

    薄寒时似乎……越来越不收敛,越来越放肆。

    乔予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时的场景。

    一开始很生硬,可男人似乎在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

    渐渐地,他便不止是吻那么简单,开始失控的揉她。

    那会儿,乔予年纪还小,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慾望直接吓懵了,反手就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两人都怔住了。

    之后,乔予几天都没搭理他。

    见他就躲。

    再后来,薄寒时实在忍无可忍,在女生宿舍楼下堵到她,沉着脸跟她道歉。

    乔予质问他:“以后还那样吗?”

    薄寒时气笑了,问她:“哪样?”

    乔予脸涨红到脖子,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接吻就接吻,乱摸成那样又是什么鬼?”

    彼此都是第一次。

    老实说,不止是乔予被吓到了。

    就连薄寒时自己都被这完全无法掌控的下意识慾望给惊到了。

    男生宿舍里,几乎每天都有人看片打.飞机。

    在没遇到乔予之前,薄寒时自认为自己在这种低级慾望面前,算是清心寡慾的。

    可真的碰上她的时候,他竟然难以控制。

    要不是乔予阻止,他甚至想更恶劣,更过分。

    但在正视这份慾望以后,薄寒时又很无奈。

    乔予气鼓鼓的警告他:“以后不准那样了!”

    他盯着她,直白又直男的说了三个字:“做不到。”

    “……”

    看她不说话,他又一脸正经的提出一个建设性意见:“要不你也摸我?”

    当时给乔予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

    当然,到了第四天,薄寒时实在忍耐不住,又把她拖到没人的角落里,狠狠亲了第二次。

    他告诉她:“亲多了,就免疫了。”

    那会儿乔予还真傻。

    竟然真的信,亲多了就不会乱摸这种鬼话。

    后来……后来……摸的更过分!

    ……

    学校后门。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老旧的街道边。

    开车的助理下车了,找了个地方抽烟。

    车内,苏经年和南初坐在后座,中间隔了一个座位。

    南初朝右边的车窗外看了一眼,摆着腿上的双手绞的很紧,明显心神不定:“你、你要说什么,赶紧说,我待会儿还有事。”

    苏经年垂眸,看了眼她绞紧的双手,苦笑了下:“老实说,离开的这五年里,我幻想过很多次我们重逢的场面。我想过你会很高兴的一把抱住我,也想过你会恨我,恶狠狠的骂我,怎样都想过。”

    他顿了下,语气轻嘲:“唯独没想过,你会这么害怕跟我见面。”

    “一个忽然消失了五年的人,这五年来毫无音信,又忽然诈尸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该害怕吗?当初我甚至希望你是得了什么绝症无药可救,所以才跟我断崖式分手,可你没有,你又好好地活着回来了。你想让我怎么面对你?”

    ——

    野:12点多还有一更,还在写,熬夜党可等。

    第393章

    苏经年看见她绞紧的手指在轻轻地抖。

    他想伸手像从前那样去握握,把她拉进怀里哄哄。

    可笑的是,他已经没了身份和立场。

    他深吸了口气,喉结滚了滚:“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辞而别,更不该跟你断崖式分手。”

    南初微微仰头,轻笑道:“现在再说这些,没有意义了。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这段关系结束的不清不楚的,是该画个句号,免得总像是有什么仪式没完成一样。你说实话吧,那时候你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是说,当时你遇到了更喜欢的人?”

    苏经年扯唇嘲弄道:“我没有遇到更喜欢的人,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喜欢的,从来就只有一个叫南初的人。”

    “我也希望我是遇到了更喜欢的人,那样,我也不用回国找你,更不会得知你跟别人已经结婚的事实。”

    “我更是自以为是的以为,你会跟我一样,留在五年前。”

    他一字一句,像是钟杵撞击撞钟那般,撞着她的心脏,钝痛钝痛的。

    南初指尖掐进掌心,痛意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面无表情的笑了下:“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一直等你?如果你消失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他打断她,眼底似有痛苦的隐忍,“我不会让你等那么久,更不舍得让你等那么久!”

    “……”

    南初愣了下,有一瞬的质疑。

    她缓缓抬头看他:“你、你什么意思?”

    苏经年亦是看着她,眼角隐隐猩红,“当年,你爸爸说,只要我能拿出一个亿的现金,他就同意我们在一起。那时候的我,自然拿不出来。但我想着,再过几年吧,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创业成功,也许你爸就不会阻止我们了。”

    南初怔住了,她开口时,嗓音沙哑:“是、是我爸逼你走的?”

    苏经年摇头。

    他垂着脸,脸上的情绪晦暗不明:“我妈脑子里有个瘤,这事我记得跟你说过,后来,这个瘤忽然就破了,医生说要做开颅手术。我当时实在没有钱,就去借了很多网贷,大概前后有几十万吧,有一些是不正规平台借的,利息滚的很快,之后那些债主就找到了我,逼我还债。”

    南初几乎不敢置信。

    苏经年从未对她坦言过这些。

    她甚至不知道,他母亲当时需要做开颅手术。

    一时间,各种情绪被打翻,复杂到她难以消化。

    只听苏经年继续说:“你爸找到我,又来逼我跟你分手,刚好碰到那些债主。他甩了张五十万的支票给我,让我从你身边滚蛋。”

    南初张了张嘴唇,好半晌没发出声音。

    再开口时,眼泪无声的掉了下来,砸在了手背上:“你拿了那张支票?”

    苏经年扯了下唇角,语气轻飘:“没有。那些债主很快找到了医院,我妈当时做完手术刚苏醒,情况还不稳定,那些人守在那儿逼我还债,我妈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有一天夜里,我太累了,就趴在她病床边打了会儿瞌睡……”

    “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那么一会儿,她从窗户上跳下去了。”

    南初心脏猛震,脸上血色陡然尽褪。

    她瞪大眼睛,木然的望着他……

    苏经年低着脸,隐在半明半暗中,喉结却翻滚的厉害。

    他哑声说:“我当时的导师挺看重我的,这你也知道。他帮我申请了出国留学的全额奖学金,并且资助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帝都,他知道,那会儿,我要是……留在这儿,一辈子就毁了。”

    “当时发生了太多事,我妈过世没两天,你爸又来找我。他说了很多话羞辱我,娇娇……对不起,我当时实在太难过了,我打了他。”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那时候,我整个人都崩了,那些债主差点找去学校,那会我没法面对我自己,更没法面对你。”

    “我导师找了人,帮我压下这些事,让我赶紧走。办的加急签证,签证下来之后,我直接走了。走之前,我根本不敢见你,我怕你会知道这些事,也怕我自己看见你,会动摇。”

    “所以我选择了最懦弱的方式,不辞而别。”

    他声音压抑的厉害。

    可声线,早已走调,发颤。

    再抬头时,他双眼红的像是快滴血。

    南初脸上早就湿润一片。

    他们隔着一个座位,在昏光中,静静看着彼此。

    她明明有好多话想问,可现在……却一句都问不出来。

    她极力克制着情绪,可心脏处像是失了跳动。

    眼泪麻木的从眼眶中滑落。

    她听见苏经年一字一句的沙哑开口——

    “娇娇,对不起。”

    这声道歉,迟来五年。

    巨大的信息冲击着南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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