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们俩兄弟,又在编排五爷什么呢?”黎望当然张口就是否认:“没有编排,就是说说五爷你武功盖世,合该做我家晴儿的轻功师父,晴儿你说对不对?”
这对外嘛,黎晴自然也不含糊:“对对对,五师父,不不不,白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好家伙,搁这儿给五爷下套呢,白玉堂若是真受了这一拜,那他就不是锦毛鼠白玉堂了。
黎晴原本快快乐乐正要拜呢,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扶了起来,刚要使使劲,就听到五爷的声音:“小毛孩子,想练武还是多长些力气,你哥先借五爷两个时辰。”
然后再抬头,黎晴悲愤了:可恶!飞轻功居然不带他!他那么大一个二哥,凭什么借!
然而五爷欺负完小孩儿,心情却相当不错。
等两人到达叶府,展昭和晏崇让已经提前到达了。
周勤认识晏崇让,原本的警戒心更是在知道晏崇让是晏公之子后降到了底部,只是他如今不能说话,右手又受了伤,只能用左手抖抖索索地写字,那字迹堪比帕金森患者。
晏崇让见了,忙道:“周兄,你不用着急,你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周勤愣住,眼里全然写着‘你们怎么知道的’?
于是展昭顺遂地作了自我介绍:“周公子,在下开封府展昭。”
开封府有三宝,包青天,展护卫和尚方宝剑,这是民间都知道的事,周勤作为正经有功名的书生,自然听过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展昭的名头。
他见展昭着红色官袍,手执宝剑,剑眉星目,一看便是嫉恶如仇之辈,当即就要激动地起来,原本抖得跟筛糠的手忽然就不抖了,于宣纸上愤然写了四个大字:我有冤情!
作者有话要说: 吱吱汪汪喵喵:有冤情?我们来啦~
第91章
酸鸡
看得出,周勤并不擅左手写字,甚至因为身上的伤痛,他每写一个字都经受着巨大的疼痛,可即便如此,这四个字他写得力透纸背,可见他心中的冤情有多深。
只是他刚刚醒来,身体机能完全没有康复,这四个字写完,整个人就直接倒在了床上,连左手勉强握着的笔都落在了被衾上,留下了一个晕染的深深墨点。
展昭见他这般艰难都要喊冤,当即道:“周公子,你放心,若你真有冤屈,包大人绝对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周勤艰难地点了点头,大概是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心神一松,又晕了过去。
白玉堂上前摸脉,很快道:“没事,他心情大起大落,本身就伤得太重,一时激动才晕了过去。”
一会儿的功夫,展昭已经唤来叶府的药童熬药,又将床上周勤写的四个大字吹干墨迹后收起来,才道:“我须得回开封府一趟,等他醒来,还请五爷立刻来通知我一声。”
“行,你走吧。”五爷潇洒地挥了挥手,送别一脸肃然的展昭。
晏崇让在确认周勤无事后,已经拉着黎望退出了病房,他倒不是要避开人说什么悄悄话,而是有些担心:“知常,周兄的右手真的不能恢复了吗?”
读书人的字迹,就如同人的第二张脸一样,如果周勤的右手无法恢复,那可能甚至都无法证明字迹的身份,毕竟另一个假周勤能以笔迹以假乱真。
同样的问题,黎望也问过叶老先生,得到的答案非常确定:“不能,我只能说那个假周勤下手非常果断,他显然很明白,因为他们俩的特殊情况,只要周勤一日无法证明自己是参与过会试的人,那么他就有狡辩脱罪的可能。”
“那这可就难办了。你也看到他的左手书法了,根本不成风骨,即便当堂对质,恐怕也问不倒那个假周勤。”晏崇让有些气愤道,“现在周兄身体虚弱,根本无法出庭对质,知常你有什么法子吗?”
……晏四你是不是和五爷学坏了,怎么也跑来问计于他?
黎望心想,果然还是展昭办案经验丰富,以包大人办案的能耐,那假周勤就算心思缜密、胆大心思,但也不过是一初涉官场的书生,于是他道:“晏四,你应该多相信包公一些,况且官府办案,靠的是证据,而不是原告有多努力。”
晏崇让却很记得当日在琼林宴时假周勤那充满野心和斗志的眼睛:“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黎望却是挺放心的,唔,他现在大概也算半个包吹了。
不过很快,黎某人就明白包吹不是那么好当的,有时候还不得不出卖灵魂去暂时当个客串特邀群演,就比如现在,包公一个请求,他就换了身衣服陪着去王丞相府做客去了。
不过名为做客,实则是包公为了探假周勤的底,毕竟周勤重伤还不能下床,以免打草惊蛇,包公才决定带上机灵的黎家小子一起上门。
却说假周勤中了进士后,起先不忿自己掉入二甲之列,就好像会试的成绩真是他自己考的一般,心里不是酸状元黎錞不过是仗着家世夺魁,就是觉得主考官判卷不公,他觉得自己的答卷完全是状元之才。
就这样酸鸡了几日,假周勤也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于是他很快端正态度,一边认真温书准备庶吉士考试,一边积极参加各大诗会酒宴。
也是他好运,有个诗题他不熟悉,索性背了首那个周勤在山中作的诗,却没想竟入了王丞相的青眼,这可真是天大的机遇啊,假周勤不可能不抓住。
于是借着问询功课的名头,他几次上门,终于成功获取了王丞相的青睐。甚至有一次,还偶遇了王家小姐,他立刻明白这就是更大的机遇,一个能让他从寒门一跃而上的天梯。
于是后来的几次,他都会有意无意地邂逅王家小姐,今日上门甚至还带了礼物,不贵重,但他知道这些官家小姐平日里不缺贵重东西,缺的就是心意,所以这根簪子,是他亲手雕刻的桃花簪,也正应了春日之景。
他甚至,连诗都提前准备好了,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了一个陈咬金。
黎·咬金·望:不愧是我.jpg。
“周公子,可是眼睛不舒服?”
周勤这才克制收敛,可恶,就是这些人,仗着家世抢走他的东西,黎錞是,这黎望也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病弱子,生在寻常家中,早就被丢掉了,哪里还能在这里打搅他的好事。
“没有,不过是方才风沙迷了眼睛,多谢黎公子好意。”呵,不过就一秀才,也好意思张口同他谈论诗词赋论,王丞相竟还真准了他。
“我还当周公子最近通宵准备庶吉士考试,把眼睛熬坏了呢。”黎望说完,开始戳人痛点,“不然怎么日日上丞相府问功课,实不相瞒,小生受包公之托,特来提醒周公子一句。”
假周勤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他艰难地从喉咙口蹦出两个字:“什么?”
“王丞相是这届科举的主考官,按照往日的规矩,进士最好在选官之前,都不要跟考官有太大的交集,王丞相爱惜人才,为你屡屡破例,但周公子也该投桃报李,不要让王丞相难做。”
什么叫直球,这才叫直球,黎望这话说得不可谓是不僭越,以假周勤心高气傲的脾性,此刻已经快被气炸了,可黎望借了包公的大旗,他还真不敢直接发难。
虽然他很想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要求本官”,可形势比人强,这人有个好爹,还有包青天撑腰,假周勤忍了又忍,才一脸倨傲道:“我行事无愧于心,我与王丞相并无师生外的其他关系,甚至还没有师生之名,况且王丞相一世清名,举世皆知,包大人绝不会不知这个,你在诈我?”
……就还真有几分机变之才。
黎望当即一脸无辜道:“周公子何出此言,这世上有品行高洁的君子,却多的是说人是非、巧言善辩的小人,王丞相一世清名,临了要致仕,周公子也不想王丞相被一些小人道是非吧?”
好利的一张嘴,假周勤确实可以再与对方争辩,可这样就落了下乘,对方的亲爹是督察院的一把手御史中丞,最明白口舌之利,这番话即便他向王丞相告状,恐怕王丞相也不会做什么。
于是假周勤只能憋屈地开口:“黎公子说得对,确实是我求学若渴,失了分寸。”
“无妨,周公子寒窗苦读,为的也是报效朝廷,若真有疑难问题,可去国子监广文馆,那里多的是名师大儒,必能替周公子答疑解惑。”黎望听到满意的回答,说出来的话却依然戳人肺管子。
及至仆人来说包公与老爷已经谈完正事准备离开,黎望才与假周勤道别,施施然出了丞相府。置于假周勤,他却是不大担心的,毕竟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倘若假周勤还厚着脸皮上门,那他大可再上门‘劝导一番’,名头都是现成的。
“知常觉得此人如何?”
黎望一听,答得也相当直白:“是个当权臣的料子。”
包公便忍不住道:“狂妄,他一个行凶犯案之人,哪里堪当天下表率的官员!”
……行吧,黎望默默听训。
“不过你说得也不无道理,王丞相与本府提起他,也是多有称赞,言其才气斐然,又勤奋努力,他日必成大器,甚至已有将女儿下嫁的意愿。”包公原本不想跟老友挑明,但一听事关世侄女未来的幸福,当也不再隐瞒,将两个周勤的案子告知王丞相。
黎望一听包公这般叙述,就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怕此案传扬出去后,会有人因此攻讦王丞相识人不清、竟将鱼目当珍珠?”
这小子果真通透,包公也不隐瞒,直点了点头:“不错,王丞相是本府多年好友,他于大宋有大功,如今到了致仕的年龄,闹出这等事,官家也是不想看到的。”
这也是为什么周勤已经醒来,包公还是选择暗中办案的缘故。
黎望一听,就拱手道:“若是为这个,方才知常无状,借了大人的名头敲打了一番那周假进士。”
这称呼,还挺贴切,不过包公是个周正人,不随便调侃他人,便只问:“你说了什么?”
黎望就简单叙述了一下,然后就向包公告罪,不该胡乱私自行事。
包公听完,久久没有发声,许久才道:“知常真的无意朝堂出仕吗?”
……这问题,就很突然。
黎望很想装傻,但包公多通透的人啊,当即就道:“你我如今不在公堂,你唤我一声世叔也是使得的,你天赋出众,却囿于身体原因耽搁至今,如今有叶老先生调理身体,何不顺心意走一回?”
瞧瞧这高情商的劝人做官语录,黎望只觉得亚历山大,顶着包公和蔼慈祥的目光,他只能开口:“小侄会好好考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包黑黑:来嘛,开封府欢迎你呀~
第92章
破坏
黎望一番误打误撞的敲打,让假周勤没了光明正大天天上丞相府刷好感的借口,而王丞相得知假周勤的所做作为后,虽然按兵不动,却也没再问起过问插手假周勤的官途。
这京中的人最会听风声,大家一会意,就明白周勤必定是在哪里得罪了王丞相,相处的态度自然就没有从前热络了,虽然面上依旧笑脸相迎,但假周勤多么敏感的人啊,一次两次没感觉,这次数一多,他的心情难免焦躁。
而这人嘛,一旦焦躁起来,就会做一些超脱理智的事情,俗称走昏棋。
人如果从来没有拥有过鲜花灿烂,就不会觉得如何,但一旦拥有过却失去了,那么人的心理就会出现失衡,特别是对假周勤这般拥有勃勃野心的人,简直太难受了。
读书的时候,他就喜欢争第一,而现在入朝做官,明白人脉靠山的重要性,他就绝不会坐视王丞相这个靠山的失去。
都怪那可恶的黎望,假周勤仔细思虑一番,既然他无法上门刷好感,也不好去接近王丞相,但王小姐却可以啊。
于是他小心思一转,先是用钱开路找了个熟悉丞相府的小厮替他带话给王小姐,后又是花费大银钱给自己置办了一身云锦长衫,好让自己看上去更温润迷人一些。
殊不知他这一番花孔雀般的操作,全部落在五爷和黎望的眼里。
五爷显然是个不懂少男心思的,盯了半天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他这干嘛呢,进士虽然有赏银和商户赠送的一点钱,但他还没选官呢,怎么就花钱这么大手大脚?”
“说起来,他是不是不知道隔壁的布坊是你家的产业?”白玉堂忽然讶异道。
“那必然是不知道的。”不然以此人小心眼记仇的品性,不来找茬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送生意上门,“不过五爷你的花钱本领,应该没资格说别人大手大脚吧。”
五爷怒指不忿:“你把这话收回去!”
“我不!”
两人搁巽羽楼三楼小学鸡似吵了一架,那头假周勤已经挑选好书生必备月半长衫结账出去了,五爷一见,终于停止了这段没有营养的对话:“他这仓促间买了成衣,还让店里的小子重新用玉冠束了头发,这是准备去拜访什么大儒吗?”
黎望闻言,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做什么?”五爷不满道。
“这所为女为悦己者容,其实换到男子身上,某些时候也是非常恰当的。”黎望假模假样摇着折扇,一副五爷你不行的表情。
气得五爷当即一把夺回自己的折扇,没好气道:“你的意思是,他有了心仪的女子?”
“不,准确来说,他有了想追求的女郎吧。”
“有什么区别吗?”白玉堂显然不太理解男女间的风月事。
黎望其实也没什么太深的了解,但并不妨碍他开口啊:“像他这般工于心计的人,皆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最爱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利益,周勤和樵夫对他已经足够好了,甚至还有救命之恩,他依旧能痛下杀手,所以他花大价钱置办行头,追求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郎。”
五爷忍不住鼓掌:“那他何不接受榜下捉婿呢!哦对,他没参加会试来着。”
……五爷这阴阳怪气起来,其实也挺损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黎望只道:“那你可太小瞧他了,榜下捉婿多是勋贵、武将、商贾家庭,以他的心高气傲,可看不上。”
商贾天生就低人一等,勋贵又没什么权势,至于武将,大宋历来重文轻武,且文人与武将向来处不到一处,极少有文人为了攀亲娶武将家的姑娘。
看看假周勤现在的目标,王丞相家的嫡女,即便王丞相不久就要致仕,但他的人脉和名声,帮助一个不名一文的小进士完全就足够了。
“那他还挺高傲,所以咱们真不跟上去瞧瞧?”五爷跃跃欲试道,“也好看看是哪家姑娘,切莫遭了他的欺骗。”
黎望原本想拒绝,不过这么一听,立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能让他哄骗人给他精准扶贫。”
……就损人这块儿,黎知常果然一直拿捏得死死的。
四月初,汴京城已经逐渐入春,城外山寺的桃花也都含苞待放,假周勤很明白自己的荷包承受能力,便没有约城中什么河上画舫之类的热门约会景点,而是选了外城林山寺的桃花林。
一则是这里的桃花颇有盛名,二来这里是寺庙也有闺阁少女结伴来烧香,若之后王丞相知道,他也能用偶遇搪塞过去。
“啧,他还挺会找地方,那女郎你认得吗?看打扮,确实是位千金小姐。”
黎望点了点头,却没说到底谁家的姑娘,只道:“确实挺会找地方的。”
白玉堂回味了一下,却忽然诧异:“不对啊,你整天不是在国子监就是去叶府,今天要不是你们国子监放假,都约不出你来。你怎么会认识京中的贵女?难不成,是你母亲让你相看了?”
黎望一把将五爷推开,理了理衣衫才道:“我不认识,我只是认识她那婢女腰间玉牌的印记。”
“……无趣。”
“此事无趣,那拆人姻缘的事,五爷觉得有趣吗?”甭管假周勤的约会对象是谁,这位不久就要上狗头铡的,便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该远离才是。
五爷立刻道:“有趣,自是有趣。”
于是假周勤好不容易借了冠冕堂皇的借口把王小姐约了出来,他本想在王小姐面前展示下自己的优势,好叫王小姐倾心于他,却没想到刚开了个头,就碰上了拦路虎。
而且,这拦路虎居然又是这姓黎的。
艹,他一定是跟黎家人八字不合。
“哟,这不是周公子嘛,前些日子不是忙于庶吉士考试,今日怎么得空还有时间来这山寺玩耍?”
黎望这话绝对是正常的打招呼语气,然而听在假周勤耳中,却是明晃晃的来者不善,他便作出抗拒的身体姿势,如果识趣的,就该就此离去,但很显然,黎望就是来者不善。
王小姐知道父亲很欣赏周勤,母亲前些日子也告诉她父亲有意将自己许配给对方,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接受周勤邀约的原因,她也想看看这位新科进士到底好不好相处。
王小姐对未来夫婿还是很有要求的,作为丞相之女,她当然也有这个底气。周勤品貌皆是不错,若有父亲帮扶,前程也必不比那些衙内勋贵差。
怎么说呢,王小姐挑夫婿,看的是对方的用心程度,这点上来说,假周勤做得确实不错,至少今日相会,王小姐看到特意打扮过的年轻进士,她心里是有些微微开心的。
然而这开心没多久,就来了两位毓秀风姿的年轻公子,一位病若谪仙,一位明朗俊秀,生生将生得还不错又精心打扮过的周勤衬托成了路人甲。
这难道也是今届的新科进士?
王小姐心中有些纳闷,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两人的身份了,竟是御史中丞家的嫡长子,前些日子倒也听过传闻,却不想生得这般毓秀天人。
王小姐隔着帷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咳,毕竟男色惑人嘛,如果对方身体再好些,她……唔,也不是不可以。
假周勤明显感觉到了王小姐的分心,当即道:“黎公子说笑了,又不是死读书,总该是劳逸结合的才是,若黎公子无事,便……”
“诶,当日我与周公子一见如故,今日有缘遇见,不妨我做东,请周公子桃林畅谈?”
这假模假样的样子,白玉堂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假周勤简直气倒,这人也太不会看眼色了吧。
黎望见假周勤犹豫,当即加了把火:“诶,难不成你们有约?那倒是在下的错了。”
“不,黎大公子误会了,我们是偶遇。”王小姐当即解释道,毕竟昨日父亲已经让她不要再跟周勤见面,只是她觉得周勤还不错,便顺势应约前来,只是如今一看,这周勤也不过如此。
于是她顺势道:“我还要去寺里,就不打扰三位公子了。”
假周勤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只能看着好不容易约出来的王小姐施施然远去。
可恶,都怪这黎望!
“黎大郎,我周勤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几次三番针对我?”
白玉堂方才当着背景板,这会儿四下无人,当即替朋友开口:“这位公子,此话怎讲,知常好言相邀,你却这幅态度,好生傲慢啊。”
假周勤差点儿没气得七窍升天,然后忽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然后他就不气了,甚至他完全想通了黎望为何会针对他的原因。
黎望只觉得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下一秒就听到假周勤开口:“黎大公子,你不会是心仪王小姐吧?”
白玉堂登时瞪大了眼睛:喵喵喵?怎么忽然就跳到了他不懂的层次?
但好在黎望不是一般人,他居然面不改色地接住了这句话:“周大公子无须拿些片面的理由来激我,这世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人向来嫉恶如仇,我见周大公子面憎可恶,便觉周大公子合该是个恶人,因此心生厌恶,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黎汪汪:一句话,老子要讨厌你,需要理由吗?
第93章
逮捕
这年头的读书人,都很讲究体面,即便是已经斗成乌鸡眼结了仇的,没撕破脸皮顶天了就甩个冷脸,像是黎望这般张口就这么直白得罪人的,汴京城里想找都找不出几个来。
假周勤只觉得头顶冒烟,面色都直接涨红了:“黎望,你不要以为你出身书香世家,就能这般随意诋毁他人!我虽然出身寒门,却也已经考取进士、不日就要入朝为官,你当众诋毁朝廷官员,即便你爹是御史中丞,我也必要参你一本!”
“哇喔,那小生好怕怕哦。”黎望状似害怕地后退,然后偏头问五爷,“你方才听到小生诋毁他了吗?”
白玉堂谁啊,气起来砍人几刀的事也不是不敢做,闻言张口就来:“当然没有,你不过是实话实说,这年头难不成说实话还要分人不成?”
“周公子,你也听到了,我不过是说两句实话,若周公子听得实在不爽,不妨真参我一本。”黎望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忽然提醒道,“哦对了,周公子出身寒门,一上来就参言官之子,这份勇锐,小生实在佩服。”
假周勤的脸,已经完全气成了猪肝色。
黎望见此,也知见好就收,施施然整理了一下衣衫,便道:“既然周公子不愿与我二人去林中小坐,那小生就不叨扰周公子了。”
说完,便招呼五爷离开,很快就拐进了桃林之中。
等拐过弯,假周勤那几欲化为实质的怒火视线才算消失,五爷转头看了一眼走过的路,忍不住轻啧一声:“你这么戳他痛处,他不会真的参你家一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