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院子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p>街坊邻居们面面相觑，大气儿都不敢出。</p>
周天那几句话，字字句句，都跟小锤子似的，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p>
“我的乖乖，这周家小子，今天可真虎啊？”</p>
“可不是嘛，直接把一大爷的脸皮都给撕下来了！”</p>
“不过......你们别说，他说的还真有那么点儿道理。”</p>
“一百五十块，还要人家的房子，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乐意啊？”</p>
“就是！”</p>
“傻柱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孩子计较，还先动手抓人家领子，本来就不占理！”</p>
“没错没错，以前怎么没发现，一大爷这碗水，端的也不怎么平嘛！”</p>
议论声虽然不大，但那风向，明显是变了。</p>
不再是一边倒地指责周家，反而有不少人开始觉得何雨柱不是东西，易中海处事不公。</p>
易中海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跟开了染坊似的。</p>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眼神，现在都带上了审视和怀疑。</p>
他经营了一辈子的“公道”人设，眼瞅着就要稀里哗啦碎一地了！</p>
不行！</p>
绝对不行！</p>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慌乱。</p>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周天脸上，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沙哑和疲惫。</p>
“周天小子，你先别激动。”</p>
“这事儿......咳咳，这事儿确实有值得商榷的地方。”</p>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p>
“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想着赶紧把事儿解决了，免得邻里之间伤了和气。”</p>
“既然崔大树那边也说了，是傻柱先拎了周天的领子，那他肯定是不对的。”</p>
这话一出，何雨柱的脸“唰”就白了。</p>
他没想到一大爷会突然改口，这不等于当众打他的脸吗？</p>
“一大爷，我......”</p>
何雨柱想辩解。</p>
“你闭嘴！”</p>
易中海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骂道：</p>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没看老子都快下不来台了吗！</p>
易中海转向徐娟，语气缓和了不少。</p>
“徐娟啊，你看这样行不行？”</p>
“今天这事儿，我看就算了。医药费什么的，也别提了。”</p>
“周天这孩子，虽然话说得冲了点，但也是护母心切，情有可原。”</p>
“傻柱那边，他动手拎孩子领子，是他不对在先，回头我再好好说说他。”</p>
“咱们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各退一步，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你看怎么样？”</p>
易中海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大度公允”。</p>
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要人赔钱赔房的不是他一样。</p>
徐娟早就被这阵仗吓得六神无主了，她本就不善言辞，更不想把事情闹大。</p>
听易中海这么一说，她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点头。</p>
“行，行！就按一大爷说的办！”</p>
“我们不追究了，不追究了！”</p>
她现在只想赶紧带着孩子回家，离这些是非远一点。</p>
何雨柱心里憋屈得要死，一百个不乐意。</p>
但看易中海那眼神，也只能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p>
“......听一大爷的。”</p>
他能怎么办？</p>
一大爷都给他“定性”了，他再闹，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p>
眼看着一场风波就要平息，周天也暗暗松了口气。</p>
他今天也是兵行险招，把易中海得罪狠了，但为了保住家，值得。</p>
可就在这时，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突然炸响。</p>
“算了？凭什么算了！”</p>
贾张氏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三角眼恶狠狠地瞪着徐娟。</p>
“徐娟！”</p>
“你家小兔崽子把我大孙子两颗门牙都打掉了！”</p>
“这事儿就想这么算了？美得你！”</p>
“我告诉你们，没门！”</p>
“你儿子是儿子，我孙子就不是孙子了？！”</p>
贾张氏往地上一坐，开始拍大腿。</p>
“哎哟喂，我可怜的棒梗啊！”</p>
“牙都被打掉了，以后可怎么吃饭哟！”</p>
“没娘养的小畜生，下手怎么这么狠啊！”</p>
她一边嚎，一边拿眼睛去剜周天。</p>
院里的人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又被贾张氏这通操作给绷紧了。</p>
“嘿，我说贾家嫂子，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吧？”</p>
“就是啊，五年级的小子，被人家一年级的小不点把牙打掉了，可能嘛？！”</p>
一个邻居忍不住嗤笑出声。</p>
“就是就是，一听就是在瞎说。”</p>
棒梗仗着人高马大，在院里称王称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p>
以往不少孩子都受过他的欺负，家长们也是敢怒不敢言。</p>
今天看他被打了，还掉了两颗门牙，不少人心里都觉得痛快。</p>
“你......你们！”</p>
贾张氏被噎得脸红脖子粗。</p>
“我们家棒梗说了，他就是被周天打掉的牙！”</p>
“他徐娟就得赔！赔钱！赔医药费！”</p>
秦淮茹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前去拉贾张氏。</p>
“妈！妈！您少说两句吧！”</p>
秦淮茹急得直跺脚。</p>
这老虔婆，真是没脑子！</p>
没看一大爷和稀泥都快和不下去了吗？</p>
她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p>
“你拉我干什么？！”</p>
贾张氏一把甩开秦淮茹的手。</p>
“我孙子被人打了，我当奶奶的还不能说句话了？”</p>
“妈！”</p>
秦淮茹压低了声音，凑到贾张氏耳边。</p>
“棒梗抢人东西和先动手是咱们不占理！”</p>
“现在闹起来，对咱们没好处！一大爷那边也看着呢！”</p>
“您先忍忍，啊？”</p>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等以后我肯定想办法给棒梗出这口气！”</p>
秦淮茹连哄带劝，又使劲给贾张氏使眼色。</p>
贾张氏虽然混不吝，但也不是全傻。</p>
听秦淮茹这么一说，再看看周围人那眼神，也知道今天再闹下去讨不到好。</p>
她狠狠地瞪了周天和徐娟一眼，那眼神，跟淬了毒似的。</p>
“哼！今天算你们走运！”</p>
贾张氏被秦淮茹半扶半拖地拉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p>
“徐娟，周天！你们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p>
她心里那股怨气啊，简直要把胸口都给顶炸了。</p>
尤其是对周天那个小兔崽子，恨得牙根痒痒。</p>
等着吧！</p>
等徐娟那小寡妇去上班了，她非得找机会好好拾掇拾掇周家那个小的！</p>
对，就是那个叫周芸的小丫头片子！</p>
不把这口气出了，她贾张氏的名字就倒过来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