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寒门”
什么叫松松手？这话说得怎么这么怪呢。他们又不是专门去打架的，他们是去解决问题的好不好！动手纯粹是迫不得已。
“别这么看我，这是殿下的安排。”蓝玉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
“殿下的意思？”三人心中疑惑不已，面面相觑。
他们不明白朱允炆为什么特别提这样的要求，不过既然殿下有命令，自然会有道理，按指令行事就行。
……
十分钟后，四人闲聊着来到军营。
“王弼，皇太孙传旨，要我带两千兵士做一次演练，你快去召集人马。”蓝玉把副将王弼喊了过来，下达指令。
“遵命，将军！”王弼答应一声就赶紧离开准备了。
没有圣旨调兵本属于违规操作，但事到临头顾不了那么多了。
再说他是蓝玉下属，且此次行动也是奉皇太孙之命进行。
一旁还站着耿炳文等人，他岂敢违抗？
没过多久，两千兵马已经集结完毕。
蓝玉站在队伍前扫视了一圈高声道：“兄弟们，知道为什么突然召集你们吗？因为刚才我接到皇太孙命令，要在城内举行一次军事演练……”
接着，他向大家说明了具体的任务内容。
“这……殴打文人士子真的没事吗？”部分士兵开始小声议论。
“有什么问题，听大将军的话呗，我们这是奉旨行事！”
“居然允许我们在街上教训文人，皇太孙也太霸气了。”
“简直不敢相信有一天可以打着圣旨揍文人，想想都！”
“谁让那些书生愚蠢至极，竟敢与皇太孙作对，这不是找死吗？”
“管他那么多干嘛，反正有皇太孙还有各位将军担着呢，等会非打个痛快不可，早就看那些迂腐的人不顺眼了！”
“没错！早该废除士绅免缴赋税的特权，凭什么只他们优待，大家都得缴税才公平！”
各种声音响起，有人担忧、有人兴奋、也有不少无动于衷。
一番鼓舞后，蓝玉振臂一挥：“兄弟们，出发！”
耿炳文、冯胜和傅友德三人互相望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嗖嗖嗖！”
两千大军离开营地，浩浩荡荡向文人群集之地进发。
……午门外
午门外此时聚集了众多士子与围观的民众。
“咚咚咚！”登闻鼓被持续敲响，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皇太孙扰乱朝堂秩序，请陛下剥夺他储君之位。”有人高声喊道。
另有一人疾呼：“不能取消士绅免税免粮的特权，这是破坏大明根基的行为。”
又一人附和道：“陛下不能再让皇太孙任意妄为了。”
还有一些人在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件事情最终会如何收场。”
也有人说：“皇太孙是不是低估了现在的局势？为什么要突然改变士绅不缴税、不纳粮的传统？”
场面喧嚣混乱，人群情绪复杂。
有人大叫要废黜朱允熥，有的则反对新政；还有人希望皇帝出来平息……如果用几个字形容现状，可以说是：局面失控！
“咚咚咚！”
紧接着，蓝玉、耿炳文、冯胜和傅友德四位将军率两千军士面色凝重地向人群靠近。
“发生了什么事？”众人见到军队现身，面露困惑，彼此对视不知所措。
百姓见状迅速避让开去：“不过是来看个热闹罢了，可别牵连到我们头上。”
也有疑惑的声音：“蓝玉为何带着军队到这里来了？”
一群读书人原本兴致高昂，此时却被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取而代之的是忐忑和恐惧。
这些人之所以聚众喧闹，不过是因为被某些背后之人罢了。
往日无人问津，便肆无忌惮地发泄不满；然而面对如蓝玉这样的强势勋贵带领的大队人马，谁还敢妄动分毫？
李阳、赵海、吴明三人相互望了一眼，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眼看局势危急，他们深知已经无路可退。
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惊惶继续硬撑下去，或许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如果现在胆怯退却的话，方孝孺那边绝对会严厉惩罚他们。
“呼…”李阳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大家不必害怕，咱们这么多人，而且是为了守护大明江山，凉国公肯定不敢对我们怎样。”
“对！我们是为大明社稷着想，并没有做错事情，他凭什么处置我们！”其他人也随之鼓噪起来：“他就是在虚张声势而已！要是真敢动我们，皇上也不会放过他的！”
赵海与吴明也相继附和支持李阳的观点。
三人早已同命运绑在一起，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共进退。
受他们几人的鼓舞，周围的人群逐渐稳定下来。
从最初的惶恐不安转变为振臂高呼：“没错！蓝玉休想吓倒我们！若要动手，让他试试！”
一时之间，午门之外再次陷入一片嘈杂混乱之中。
他们认为蓝玉只是虚张声势，绝不会真的动武。
这里是应天府，天子的眼皮底下，皇上一定在密切关注着这里的情势。
说不定此刻皇帝已经派人在赶来的路上了。
只要能咬牙挺住，以后这岂不是又一个可以拿来夸耀的趣闻轶事？
“好！”
远方传来一声叫好声。
方孝孺、黄子澄与齐泰看见众多士人不仅没被蓝玉吓退，反倒越发吵闹起来，当即鼓掌称快。
当先头看到蓝玉率部出现时，三人内心其实暗自忧心，生怕这些读书人经不起压迫便四散而逃。
若是如此，那前面所作的努力便毁于一旦。
却未曾想到这些文弱书生最终居然扛了下来。
显然，上天也在眷顾着他们这一边。
这一次，胜局已定！
“哗！”
蓝玉神情冷漠，扬起手臂，做了个指挥的手势。
随后，“哗啦啦！”的声响中，两千兵卒分成两边队伍，迅速将这群激动不安的士人们围困其中。
“蓝玉，你真的敢向我们下手？”
“蓝玉，你明白自己的作为吗？”
“蓝玉，你莫不是失去了理智？”
一众士人见到蓝玉似乎动了真怒，慌乱再次笼罩了整个群体，眼神充满了恐惧，事情的发展方向远超他们最初的预期。
蓝玉瞅着眼前一张张惊恐失措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依然保持着冷峻：“遵奉皇太孙旨意，在应天府展开一场实战军演。”
众人听到这个答复，全都愣住了：“军演？到底是什么意思？”
“各位兄弟们，我感觉大事不妙。”
恐慌在读书人群中迅速蔓延，虽不知道实战演习具体指什么，但他们直觉此事绝无好事。
对于这些人的心理状态，蓝玉完全不予理会。
宣布军演后，他的神色愈发凶狠：“诸位兄弟还在等什么呢？军演已然开始！”
话音刚落，他自己率先冲锋上前。
紧接着，耿炳文、冯胜与傅友德互相望了一眼之后，同样发起了攻击。
“杀！”
左右两边共计两千将士同时冲向了中间那群束手无策的士人。
“大家一起逃命吧！凉国公他疯掉了。”
“锦衣卫怎么还没出现救场啊？”
“皇上陛下啊，快来看看，凉国公想要杀害我们。”
一片混乱下，之前还振振有词的士人们彻底崩溃。
面对上千名久经沙场的士兵，平时吟诗弄文、青楼游乐的文弱之身毫无招架之力，顿时哭爹喊娘求饶不已。
拳脚相加之声四起：“嘭嘭嘭”“啪啪啪”“咚咚咚”，这些军人视士人为草包，肆意击打。
人数过多导致出现一种奇特的情况——
一个读书人周围总是聚拢几个大汉，有的拍巴掌，有的踢肚皮，还有的挥拳猛捣，配合得堪称完美。
哀号随之回荡：
“呜呜呜，错了错了，真的是大错特错，不要打了。”
“爹呀娘呀，哇呜哇呜，我要回家了。”
“对不起啊，我真的不该来，我现在马上滚蛋，绝对不去告状。”
更有人急忙认输求饶：“别再打我了，我赞成取消绅权免税，全力支持皇太孙。”
一群斯文儒雅的人在武力前脆弱无比，被打得满地找牙，狼狈不堪。
仅仅一瞬，四周便响起阵阵哀嚎，只见那些人个个鼻青脸肿，痛得呼爹叫娘。
古代认字读书可非寻常百姓能做到，最起码也得是出身寒门之人。
多数人听说过“寒门”这个词，但别搞错，这里的寒门绝不是指普通老百姓，而是指那些家世不高但还算体面的门第。
请注意，寒门是指门第，并非平民阶层。
“这……蓝玉是不是疯了？”方孝孺、黄子澄和齐泰三人面对眼前士兵欺凌读书人的景象，都惊得不知所措。
这样的情形，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会看到。
尽管平时蓝玉行事张扬跋扈，但他们依然没想到他会大胆到调兵来对付读书人。
这已经不是嚣张可以形容的了，纯粹是在自寻死路。
方孝孺气得脸色发青，怒道：“这个蓝玉，为了皇太孙竟能不顾一切到这种地步。”
“既然蓝玉要作死，咱们就先把他做了，再斩朱允熥一条臂膀！”黄子澄脸色阴沉地冷声道。
齐泰皱眉困惑地问：“皇太孙究竟给了蓝玉什么承诺，能让他这般放肆？”
乾清宫中，朱元璋正与朱允炆聊天：“允炆啊，你也长大了，有没有看上哪家闺秀？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告诉皇爷爷，让皇爷爷给你作主。”
“皇爷爷，我还没那么大呢。”朱允炆有些羞涩地挠头说道。
成婚之事早已被吕氏提起，并为他选了一方强大的外援，只待时间慢慢成熟。
“没事的，皇爷爷也就是随便问问，反正早晚都是要娶亲的，你多考虑下这事儿吧。”朱元璋摆手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