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人莫不是疯了！
沈愈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摊位上。郭昱环顾四周那些琳琅满目的摊位，又看看自家摊位上只有孤零零一瓶药，心里直打鼓。
“大哥，就只卖一瓶啊？”
“既然是奇货策略，当然只有一瓶。”
沈愈说完抬起头，不远处正是瓦尔首领的帐篷。
他便用力开始拍手。
“走过，路过！别错过！专门治疗伤口的救命仙丹，各种伤口不愈，红肿流脓！一粒下去，药到伤除！”
他的声音在喧闹的集市里，引来了一名过路汉子的注意。
汉子低头看了眼自己坠马后膝盖的伤口，便询问道：“你这药真有这么神？”
沈愈表情平静回视他。
“这位大哥，你腿上的伤怕是拖了有些时日了吧？再不治，恐怕整条腿都发炎流脓，搞不好会废了！”
汉子脸色一变，怀疑看向沈愈：
“废了？不至于吧！”
沈愈指了指汉子膝盖上的脓液。
“我是医生，所以略懂医理。既然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我可以免费赠你一粒药。若药无效，我这摊子也任你砸了。”
汉子犹豫了会，但想到不用钱，便接过了沈愈的药丸。
“谢了，我晚上回去试试你的药。这个伤口已经有一个月没好了。”
“你回去用干净的水化开，清洗伤口后敷上。再用干净的布包好。明日此时，再来看效果。”
壮汉点头，带着药丸匆匆离去。
郭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大哥，这么珍贵的神药，怎么免费送人了呢？”
沈愈微微一笑。
“这是在推广期啊，哪个新产品不用砸钱做广告？你看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不到半日。
沈愈就将一瓶药送完了。
接下来，两人便跟瓦尔人租了个帐篷，睡醒后第二天接着卖药。
“大哥，今天还免费送药吗？”
“不，今天卖高价！一锭银子卖一粒！”
“什么？”
没等郭昱反应过来。
刚摆好的摊位上已经有人在等待了。
昨天那个汉子见到沈愈，高兴大喊：“你真是神医啊！我膝盖上的伤，今日好了许多！不红也不流脓了！”
他这一嗓子，立即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愈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他将那只小瓷瓶轻放在摊位上。
“今日，一锭银子买一粒药！”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
“什么？一锭银子？”
“昨日还免费送，今日就敢，卖一锭银子？这人莫不是疯了！”
“太贵了，谁买得起！”
质疑声此起彼伏。
不少人面露不屑纷纷离去，觉得沈愈是想钱想疯了。
沈愈却恍若未闻，只静静立着。
那名腿伤初愈的汉子急了，他转向人群喊了一声。
“贵什么贵！我这条腿若是废了，多少银子都换不回来！你们不买我买！”
他从怀中摸索，掏出几小块碎银。
“神医，我还要一粒备着用。”
沈愈收下银子，递去一粒药丸。
正在此时，一名妇人挤上前来。
她怀中抱着不断啼哭的孩童。
孩童的手臂上缠着乌黑的布条，渗出了血水。
“神医，求您救救我的孩子！他被虫子咬了，伤口一直不好，我们那边的萨满说没救了！”
妇人说着便要跪下。
沈愈见到妇人宽大袍服下，有着不协调隆起的轮廓，连忙伸手去扶一把。
“别着急，我先看看伤。”
孩童的伤口翻卷，周围皮肉红肿发黑。
脓液与血污糊作一团，里面肉都烂了。
郭昱在一旁也看得直皱眉。
沈愈却面不改色，取出药箱，为孩童的伤口清理后，再取出另一种不同于青霉素的药粉敷了上去。
“谢谢神医，可是我没有银子。”
“我的男人最近战死了，如果神医不嫌弃，我愿意晚上侍奉神医，直到神医满意为止。”
妇人说罢，含情脉脉看着沈愈。
沈愈吓得急忙摆手。
“大姐，你我相见，皆为缘也。没有银子就算了。赶快走吧！”
“谢谢神医！”
郭昱在旁竖起拇指：“没想到大哥妙手仁心，救死扶伤不收妇孺的银子。”
沈愈只是笑道：“郭昱，你没看出她都怀了身孕，我听说要是被草原的女人纠缠上了，可是一辈子都跑不掉了。而且这种买一送二的活动，我是坚决不去参加。”
郭昱闻言也是笑了出声。
自有了这两个病人的例子。
观望的人群慢慢开始骚动起来。
那些真的受过伤，还顾得上价钱。
“我要一粒！我阿爸打猎，被野狼咬伤了！”
“给我三粒！我的小兄弟去抓野兔时受伤了！”
沈愈只是摆手道：“每人限购一粒。多了没有啊！”
不过是片刻工夫。
小瓷瓶中的药丸便销售一空。
沈愈面前的破布上，堆起了三十二锭晃眼的银子。
郭昱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下巴几乎合不拢了。
这赚钱的速度，比他一年的军饷还要多上几倍！
待人群散去，郭昱才凑到沈愈身边。
“三十二锭银子？俺的娘，大哥你的药是金子做的不成？”
沈愈慢慢将银子收入包裹。
“昨日他们是将信将疑，今日是亲眼见证奇迹，自然愿意出这个价钱。这叫作市场自我的价值修正。”
“那大哥，明日咱们还卖一锭银子一粒吗？”
沈愈瞥了他一眼，勾出一抹坏笑。
“明日，卖十锭银子一粒！”
郭昱闻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大哥，你没说笑吧？谁会花十锭银子买一粒药啊！”
沈愈将装银子的包裹系好。
“物以稀为贵。越是难得，越有人趋之若鹜。明天我们每日只卖三粒！”
郭昱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只卖三粒？有钱也不赚了吗？”
“这就叫奇货可居。大鱼是要慢慢钓的。”
沈愈心中清楚这般造势。
十锭银子的消息很快会传到瓦尔最有权势的人耳中。
果不其然。
第三日，当沈愈和郭昱在集市里卖出一粒药，收十锭白银的天价之时。
身着毛皮镶铁片的札甲，腰间悬着反曲角弓的瓦尔士兵气势汹汹推开人群，挤了进来。
为首的一名士兵面色冷峻。
他扫了眼沈愈摊位上那孤零零的小瓷瓶。
“你就是那个卖神药的人呢？”
郭昱见状，立刻挡在沈愈身前。
沈愈伸手按住郭昱，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从容从小摊上站起身，迎向那名士兵。
“正是在下。”
那士兵上下打量了沈愈几眼。
“伟大的太阳可汗铁木伦要见你，快跟我们走一趟。”
沈愈心中暗喜。
鱼儿终于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