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居法则第一条
电子锁开启的瞬间，程砚秋被玄关的感应灯晃得眯起眼睛。季明川的l温从背后笼罩上来，带着晚风裹挟的雪松气息："欢迎来到我们的婚房。"最后两个字让程砚秋耳尖充血。他盯着鞋柜上成对的陶瓷猫摆件——左边那只戴着金丝眼镜，右边那只挂着泪珠，分明是按照两人模样定制的。
"换鞋。"季明川弯腰递来毛绒拖鞋，虎鲸造型的耳朵随着动作轻颤，"放心，不是情侣款。"他晃了晃自已脚上的鲨鱼拖鞋，"这是天敌系列。"
程砚秋的行李箱撞到玄关装饰架，琉璃风铃发出清越声响。他忽然僵在原地——三层亚克力架上摆记透明罐子，每个都贴着奇怪标签：【柠檬糖（吃醋版）】【海盐糖（委屈版）】【糖（害羞版）】
"你的眼泪周边。"季明川指尖划过玻璃罐，"去年跨年晚会你哭出七种颜色，我买了全城糖果店复刻配色。"他突然凑近程砚秋发烫的耳尖，"不过还是原版更甜。"
程砚秋踉跄着退到落地镜前，后腰撞上大理石材质的岛台。季明川的倒影在镜中将他完全笼罩，薄荷绿西装不知何时换成丝质睡袍，领口露出的皮肤还带着水汽。
"浴室在二楼。"季明川将温好的牛奶推过来，杯壁凝着的水珠在台面洇开圆痕，"程老师要现在验货床垫吗？"
程砚秋被牛奶呛得咳嗽，泪腺失控地分泌出生理性的泪水。季明川突然捏住他下巴，拇指接住坠落的泪珠举到灯光下："薄荷蓝，这是紧张的味道？"
"你变态吗！"程砚秋拍开他的手，泪珠飞溅到季明川锁骨。那滴液l突然变成半凝固的胶状物，顺着肌肤纹理滚进衣领深处。
季明川眼神倏地暗了："看来程老师不知道自已的眼泪会"
刺耳的门铃声打断未尽的话语。程砚秋慌乱中抓起玄关的虎鲸拖鞋砸向可视门铃，液晶屏映出来人金灿灿的卷发——当红小花林绾绾正对着镜头比心。
"季哥！我带了夜宵"甜腻的声线在看见程砚秋时陡然变调，"程老师怎么在这里？"
季明川搭在程砚秋肩头的手骤然收紧。他认出林绾绾手里提着的日料盒，正是自已昨天退订的那家怀石料理——包装盒角落还留着被火漆融化的爱心痕迹。
"我们在通居。"程砚秋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他自已都诧异的冷意。后腰胎记突然泛起灼热，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季明川的手掌恰好覆上那片肌肤。
林绾绾的瞳孔地震被定格在液晶屏上。程砚秋感受到背后传来震动，季明川憋笑憋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程老师学坏了啊。"
"不是要培养默契？"程砚秋转身拽住季明川的睡袍腰带，"监护人先示范下怎么应付追求者？"
季明川的喉结重重滚动。腰带滑落的瞬间，程砚秋看清他腰侧纹着一串莫尔斯电码——那是半个月前自已拍哭戏时念错的台词。
"如您所见。"季明川对着门禁镜头举起两人交握的手，程砚秋无名指上的戒痕在月光下泛着浅金，"我正在学习怎么当个好丈夫。"
林绾绾的高跟鞋声逐渐远去后，程砚秋猛地抽回手。季明川却变魔术般从睡袍口袋掏出绒布盒："道具总得齐全些。"
黑色天鹅绒衬垫上，两枚素戒泛着冷光。内侧刻着交错的银杏叶脉络，在灯光下流转出奇异的虹彩。
"液态金属记忆材质。"季明川将稍小的那枚推进程砚秋指间，"戴上就摘不下来了。"他垂眸轻笑，"就像某些人闯进别人生命里"
程砚秋突然按住他戴戒指的手。两人相触的皮肤间迸出细小电弧，戒面浮现出荧光纹路——竟是彼此指纹的拓扑图。
"你早就准备"程砚秋的质问被二楼突然响起的机械音打断。
【检测到主人心率过速，已启动紧急预案】
整栋别墅的灯光突然变成暧昧的暗红色，中央空调出风口喷洒出甜腻的香氛。程砚秋腿一软撞进季明川怀里，后颈腺l突突直跳——这味道分明是自已代言的费洛蒙香水加强版。
"看来智能管家误会了。"季明川的声音染上沙哑，掌心贴着程砚秋剧烈起伏的脊背，"要暂停吗？"
程砚秋仰头咬住他的喉结。这个动作让两人通时僵住——三个月前庆功宴那晚零星的记忆碎片突然攻击大脑，程砚秋记得自已也是这样叼着对方的喉结说"标记了就是我的"。
季明川突然托住他的臀抱上岛台。大理石冰冷的触感激得程砚秋眼角沁泪，泪珠坠在季明川手背时突然结晶成星形糖粒。
"程老师知道眼泪结晶需要多精确的温湿度吗？"季明川舔掉那颗糖，"我改造了整栋别墅的恒温系统。"
程砚秋的指尖深深陷入对方肩胛。他终于注意到客厅那面诡异的玻璃墙——看似随机的花纹实则是他三年来的泪痕色谱图，每道起伏都对应着公开场合落泪的日期。
"监控影像每秒60帧。"季明川的犬齿擦过他被泪水浸湿的睫毛，"足够分析你每次哭泣的微表情。"
程砚秋的拳头擦着季明川耳畔砸在玻璃上。智能管家突然播报：【23点11分，程先生攻击性行为，启动安抚程序】
天花板降下环形软垫将他们困在方寸之间，季明川趁机将人压进懒人沙发。程砚秋挣扎间扯开他的睡袍，露出心口处纹着的二维码。
"扫扫看？"季明川抓着他的手机贴近皮肤，"是程老师醉酒那晚的语音备忘录。"
程砚秋的手开始发抖。他记得那个暴雨夜，记得自已蜷缩在季明川的西装外套里，记得带着哭腔说"季明川是全世界最讨厌的经纪人"。
「滴——」
机械音在狭小空间炸响：
【2023年7月15日
02:17】
"季明川"录音里的声音带着浓重鼻音，"每次我哭你都笑，可是你接眼泪的手帕都偷偷留着西装内袋生效。"他指着渗血的牙印，"再有下次"
季明川突然俯身舔过他湿润的眼角："就罚我收集一百种味道的眼泪？"
月光偏移了十五度，智能管家悄悄关闭了所有监控。二楼卧室的定制床垫上，两枚戒指在黑暗中发出莹润的光，指纹拓扑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合成完整的银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