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柳枝慌乱的挣扎,“九爷,奴婢去给您打一盆凉水来擦擦,就不会热了!”谢瑾怀却并不理会,抱着柳枝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胡乱的吻在柳枝冰凉的肌肤上,像是在贪图那丝丝的凉意。
柳枝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九爷,您说了只要奴婢送您回来了,您就……”
谢瑾怀却顺势吻在了她的手背上,他眼底全被情欲占满,黑眸燃烧着的烈火,低沉的嗓音似乎禁锢着心中的野兽,“爷只答应不在外面欺负你,可没答应不会在栖迟院里欺负你。”
“可爷,您答应过奴婢,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谢瑾怀像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执拗道:“你是爷的解药……”
“给我好不好?”
细密的吻如雨而落,他不给柳枝再有任何开口的机会。
他身上的苏木香淡淡晕开,那炙热而又精壮的身体将柳枝牢牢拥住,他疯狂的索取,像是沙漠里即将渴死的人看见了绿洲一般的渴望。
柳枝只觉得嘴唇被吻到发麻,身子也渐渐瘫软了下来。
那如猫儿般细碎的嘤咛声,勾的谢瑾怀难以把持,他眯着眼肆意发泄着,想要驱赶走心尖的烈火。
屋内一室旖旎,暧昧涌动。
外面高挂的皎月似乎也害羞的躲进了乌云里,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窗外的冷风似乎吹散了屋内的热意。
柳枝再睁眼时,谢瑾怀已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她浑身都是被狠狠欺负后的酸痛。
今夜是她被迫成了谢瑾怀的解药,所以之前她欠谢瑾怀的也算是还清了吧?
她轻轻抿了下破的嘴唇,有些纠结。
若是老太君明日真打算发卖了她,该不该告诉谢瑾怀呢?求他帮帮自己?
“九爷?”她小声喊道。
谢瑾怀没什么反应,依旧昏沉的睡着。
想那药效猛烈,他应该累得半死,一时半会怕还醒不过来。
柳枝只得无奈的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穿戴整齐后,见四下无人这才出了房门。
可她不知道的是,暗处一直有一道视线正死死的注视着她,直到她离去后,那人却转身悄悄进了谢瑾怀的房间。
柳枝回到后罩房时已经快要到子时了。
小蝶听见隔壁屋子有动静,立马举着烛台跑了过来。
她急道:“不是去领个月银,你怎么去了就没影了?这个时辰才回来?”
“没什么,有点事儿耽搁了,你早些睡吧!”柳枝有些心虚,连忙钻进了屋里将房门关上。
……
柳枝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天刚刚蒙蒙亮时,一则惊天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侯府。
后厨的人正忙着做早膳,人一多嘴杂,就闲聊了起来。
“听鹂院的胭脂爬了谢九爷的床,还是被侯爷亲自逮住的!”
“那后来呢?那胭脂是什么下场?”
“人家胭脂可是功臣!昨夜九爷的酒水里被人下了药,还是胭脂过去伺候的呢!九爷破了人家的清白之身,自然是要收那胭脂做通房咯!”
柳枝正埋头洗菜,听见众人的闲聊心里却莫名心慌意乱。
谢瑾怀昨夜那个状态,当真不知道昨夜与其缠绵的人是她吗?
……
谢瑾怀当时是被一盆凉水泼醒的,醒来便瞧见他身边躺着个赤条的女人,以及床边他父亲那张无比震怒的脸。
他清醒后的第一反应,是确定身旁的人,见到那人是胭脂的时候,他心底竟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胭脂拽着被角,一直哭个不停,仿佛谢瑾怀真把她狠狠欺负了一般。
“你什么时候来的?”谢瑾怀紧蹙着眉头问她。
胭脂垂头,委委屈屈的回道:“爷,您昨个忘了吗?是奴家扶您回的院子。”
“当真?”谢瑾怀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他怎么记得,昨夜送他回去的,明明是那娇娇弱弱,被他欺负狠了的柳枝。
见谢瑾怀不信,胭脂哭道:“爷,您怎么把那些都忘了?您当时身子烫的厉害,还是您说抱着奴家凉快,这才强迫奴家用身体给您降温的……”
“不过您好像……”
谢瑾怀微眯着眼,“好像什么?”
胭脂的声音越说越小,“你好像把奴家认成了旁人,你昨夜抱着奴家时,喊得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谢瑾怀揉了揉太阳穴,虽有些不可置信,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他怒呵一声道:“别说了!”
“还不从爷的床上滚下去!”
胭脂垂泪,又哭哭啼啼的问道:“那爷,奴家怎么办?”
谢瑾怀心里很烦,“滚回你的听鹂院去。”
可最终胭脂还是得偿所愿了。
收胭脂做通房,是老太君的意思。
老太君听闻此事后觉得,左右不过是睡了个丫鬟,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况且这胭脂在老太君的眼里,是要比那柳枝识抬举的多,于是当场就拍板定下,让胭脂从听鹂院搬出来,住进了谢瑾怀的西迟院。
至于给谢瑾怀下药的事儿,老太君倒是很震怒,一早便让自己的心腹去彻查此事。
如今最惶恐不安的,便是赵如媚。
昨夜她见赵嫣儿迟迟没回,便以为此事儿成了,拉着武德侯就四处的去寻,特意把人都引到了栖迟院里。
本以为那屋里躺着的男女会是赵嫣儿和谢瑾怀,哪知闯进去后,她便惊的愣在原地。
屋子里哪有什么赵嫣儿,只有昏睡不醒的谢瑾怀,和躺在他身边的乐伶胭脂。
第73章
求个诰命赵如媚闹的这一出寻人戏码,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她意有所指,分明是想捉奸在床。
二太太王氏跟身边的嬷嬷几个眼神交流,便已经猜了个大概。
只觉得那赵氏心狠手辣,居然为了构陷谢瑾怀,不惜把自己的亲侄女给搭了进去。
满屋子的人,各个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偏偏那武德侯就跟脑子缺了根弦一般,愣是没看出一丝端倪。
只当赵如媚真是寻侄女心切,听见丫鬟说赵嫣儿好像往栖迟院附近去了,怕她迷路走丢了,这才会误闯到了栖迟院。
可他也不想想,就谢瑾怀跟赵如媚那势如水火的关系,谢瑾怀怎么会让赵嫣儿闯入他的地盘?
武德侯还是听信了赵如媚的挑唆,一股脑的冲进了屋子里,见谢瑾怀跟听鹂院的胭脂躺在一起,只觉得天灵盖跟炸开了似的。
他本想家法伺候,先把那谢瑾怀好生教训一顿再说,可偏偏那胭脂哭的凄惨,非说谢瑾怀是遭人算计中了媚药,这才迫不得已共度一夜春宵。
武德侯自是不信,不顾赵如媚的假意打圆场和阻拦,直接叫来了府医。
一番折腾把脉后,府医证实了那胭脂说的话,谢瑾怀的确是中了媚药。
这事儿不但怪不到谢瑾怀的头上,反而还惊动了老太君。
这些年,老太君一直在等赵如媚露出马脚,想抓她的错处,如今终于寻到端倪自然是不会放过。
这下自然是让做贼心虚的赵如媚寝食难安了。
……
锦霞轩。
赵嫣儿被赵如媚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
她怒目圆瞪,“你个贱蹄子,敢坏我的事儿?你那贱胚子的生母和弟弟,就等着被磋磨死吧!”
赵嫣儿忙爬到赵如媚的脚边,哭的嗓子都哑了,“姑母,嫣儿没有……”
她回忆起昨夜的景象,将那些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开始是有个小丫鬟过来,说是侯爷寻她,本来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可偏偏她对侯府甚是不熟悉,而且一到夜里就方向感极差,侯府偌大弯弯绕绕的岔路又多,一个不留神她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正当她急的焦头烂额时,岔路口突然冒出来个丫鬟,说是可以给她带路。
可哪曾想,那丫鬟没安好心,故意把她往越来越偏僻的院子里引去,然后在一个拐口闪身,瞬间消失在黑夜里了……
所以赵嫣儿没有及时回去知会赵如媚,这才让赵如媚扑了个空,还惹了一身骚。
赵如媚眉头微挑,一脸狐疑,“你说的是真的吗?还是你自己怂了,临阵脱逃?”
赵嫣儿忙点头,还把自己去了哪个方向,大概经过了哪些院子都描述了一遍。
只是这其中她还是有所隐瞒了些,例如她迷路到了一处雅致的小院附近时,碰见了那个她惦念了许多年的人。
久别重逢,她一时激动与那人闲聊了些许时间,便把赵如媚吩咐给她的要紧事统统忘得一干二净。
听赵嫣儿这般说,赵如媚这才静下心来细想,便也知道她遇到的那两个丫鬟必然不是个简单绝色。
三言两语便将赵嫣儿耍的团团转。
赵如媚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你怎么就这般容易轻信旁人?”
“你这般蠢笨,我日后怎敢把重要的事儿交代给你做?”
赵嫣儿知道挨一顿骂必然少不了,只能磕头表明决心,“嫣儿一定谨记教训,不会再给姑母丢脸了。”
赵如媚本想再骂上两句解解气,可话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骂完,也不知道那武德侯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了门外。
没人通传,他大咧咧的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赵嫣儿捂着脸跪在地上的可怜样子。
仔细一瞧,那两边的脸颊高高肿起,分明是被人狠狠扇了脸。
“这是怎么回事儿?”武德侯有些惊愕。
在他的印象里,赵如媚一直是个温热又善解人意的女子,怎么会动手打人?
赵如媚秒变了脸,慈眉善目的把赵嫣儿从地上扶起来,再用衣袖挡住动作,暗地里狠狠掐了一把赵嫣儿,似乎是在警告她别乱说话。
赵嫣儿垂头解释道:“是嫣儿昨夜贪玩迷了路,不仅害得姑母担心四处寻人,还连累了九公子丢了脸面,嫣儿是很是愧疚,这才来姑母这里请罪了。”
赵如媚趁机接话,“我也叫她别跪着了,只要人没事儿就好,可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的,怎么劝都不听……”
武德侯没有再深究,只是听赵嫣儿提起了谢瑾怀后,他露出一副很是不爽的表情,“罢了,这事儿你别往心里去,那逆子做的出格的事儿还少吗?他还能有什么脸面!”
一阵安抚后,赵嫣儿很是识趣儿的退下,独留两人在屋内。
赵如媚一脸温柔的给武德侯捏肩,“侯爷今儿怎么白天得空来了?”
武德侯任职刑部,公事繁多,很少白天在家,这冷不丁的大白天见到他的人,还着实让赵如媚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武德侯眯着眼,肆意享受这舒服的揉捏,然后笑道:“最近刑部办成了一件大案子,皇上有意嘉奖,我想问问媚儿想要点什么,我还好去问皇上讨要。”
赵如媚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
御赐之物虽好,但到底是俗物,侯府也是顶天的富贵,也不缺那一样两样的东西,于是赵如媚心里有了更大的野心。
她勾住武德侯的脖子,笑盈盈道:“那是侯爷的功劳,赏也是赏侯爷,妾身哪敢染指,只要侯爷好,咱们这个家就好,孩子们就会更好,那妾身也就心满意足了!”
赵如媚越是表现的这般大方得体,武德侯就越是觉得心底愧疚。
他轻轻握住赵如媚的手,“媚儿,我这争来的一切都合该是你的,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你想要什么只管说便是,只要我能为你做到的都会答应你……”
赵如媚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试探性道:“若侯爷真想为妾身讨点什么,那不如替妾身讨个身份吧?”
怕武德侯多心,她又眼眶一红含泪倾诉道:“倒不是妾身贪图这虚名,而是这些年因妾身的缘故,咱们的几个孩子在京中都不受待见,到底是妾身身份太低,母家又不显赫这才让孩儿们抬不起头……”
武德侯稍稍有些迟疑,“如今瑾钰还在,现在扶你做正妻只怕镇国公府和安王妃那边不会罢休,你知道的,他们难缠的很……”
赵如媚却摇头解释道:“侯爷误会妾身的意思了,妾室是想让侯爷为妾身求个诰命……”
第74章
她的死活,爷管不着!“你要求诰命?”武德侯的脑门上已经微微冒汗了。
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把那些话撂下的太早了。
虽说他宠爱赵如媚,但赵如媚如今到底还只是侯府里的妾室,这放眼天下,哪有去给妾室去求诰命的?
见武德侯有些犹豫,赵如媚又以退为进道:“侯爷,妾身也就是随口说说,若是让您为难,妾身下次不会再提及此事儿了。”
武德侯见赵如媚那副失落的样子瞬间心软,“行,不就是诰命嘛!你我夫妻一体,同心同德,怎就担不起这诰命夫人?为夫定去皇宫里给你求来诰命!”
“侯爷,您对妾身真好!”赵如媚终于舒心一笑。
在她眼里,只要有诰命傍身,就算不是正妻又如何?她照样可以压那些官太太们一大头。
……
栖迟院。
胭脂搬来的速度很快,一大早就拎着包袱住进了西厢房。
如今她也算是半个主子了,便把往日最爱奉承她的小喜也要了过来,做她的贴身婢女。
栖迟院原本是有四个丫鬟的,都是贴身侍奉谢瑾怀的一等丫鬟。
分别为玄墨,司棋,书意,画情。
而这胭脂一进西迟院,就开始摆起了主子的谱,不仅要求面见这四位丫鬟,还要给人封赏银,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书意向来是个耿直的性子,只掂了掂那胭脂赏的钱袋,就知道里面压根没有几文钱。
她将钱袋子丢还到那小喜的身上,略带讽意,“这些钱还是留给胭脂姑娘自己开销吧!”
“你还不是姨娘,月钱也就比我们多个半吊,如今你还要费心思打扮伺候九爷,可比我们更需要银钱。”
其余三人也是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把那钱袋子还给了胭脂。
也不知那最小的画情是否有意,临走还嘟囔了一声让胭脂听了个全,“就那点钱,打发叫花子呢!一个通房还真就把自己当成主子了,我呸!”
显然,谢瑾怀身边的四个丫鬟对那爬床的胭脂都是极其不屑的。
胭脂的脸色很不好,本以为她如今是爬上枝头当凤凰了,哪曾想还是叫人瞧不起!
她捏着钱袋子的手指发白,目光阴冷。
小喜忙上前说好话,让她顺心,“姑娘现在是个通房又如何?多少人想爬还没那个机会呢!日子久了,你和九爷感情更深厚了,他定会抬你做姨娘的!”
胭脂瞧小喜会说话,脸色也稍稍缓和,她把那四个钱袋子都一并给了小喜,“只要你肯忠心的跟着我,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那是自然,奴婢一定尽心伺候姑娘,就等着姑娘做姨娘的那天呢!”
小喜高兴的捧着钱袋子,她自然是不嫌少的,就这四个袋子里加起来的银钱,都够她三个月的月钱了。
西厢房离栖迟院的大门是最近的,门外稍有什么动静房内都是能听见的。
此时胭脂微微蹙眉,“你听,什么声音?”
小喜竖起耳朵,“好像有人在喊……九爷?”
栖迟院门外。
小蝶一脸焦急,她想进去又被守门的小厮拦的死死的,只能扯着嗓子喊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