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十常侍也配结交大儒?”“十常侍权倾朝野又怎么?样,这才是有骨气的大儒!”
瑾瑜和佘戊戌的车队缓缓进了某个大宅院,无数跟随的士人们皱眉,这座宅子空闲久了,竟然不知道?是谁家的宅院。
有士人挥手,几十个仆役挑了几担礼物到了宅子前,那士人恭敬道?:“在下琅琊王氏子弟,求见瑾公?和佘公?。”
一群士人大怒,就?你机灵!
立刻有几百个士人大声叫道?:“在下并州李氏子弟,求见瑾公?佘公?。”
“在下是徐州范氏子弟,得见瑾公?佘公?,三生有幸……”
几百个士人的仆役奋力在人群中挤:“让让!劳驾让让!”
前面的人理都不理,你说让就?让啊,你是老几?我家主人也要见超级大儒,怎么?可能让你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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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的大门打开,一个仆役团团作揖,恭恭敬敬地道?:“我家主人隐居于世已久,不见外?客,请尊客回去吧。”
大门再次合拢,偌大的宅子内没有一丝声响。
有士人大声赞叹道?:“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这才是大儒的气质啊。”
一群士人分分钟看穿了他的花招,不就?是希望被超级大儒听?见他的夸奖吗?
立马就?有无数士人跟着大声夸奖,有人嚎啕大哭:“大儒!不愧是大儒!一言一行?蕴含天地至理!”
有人开始唱歌:“南有嘉鱼,烝然罩罩……”
一群士人死死地看着那人,兄弟啊,这首诗是表达求贤若渴啊,你忒么?的在这里唱合适吗?
那人毫不在意,继续唱:“……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老子要的是吸引人注意,管它?合适不合适,说不定就?因为不合适,所以两个超级大儒唤我进去见面了。
有人反应极快,你会唱《诗经》《南有嘉鱼》,我难道?就?不会《诗经》?
他大声唱道?:“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
又是一人唱道?:“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
一个士人悲愤极了,《诗经》中的《南有嘉鱼》《干旄》《殷其雷》都被你们唱过了,我唱什么??一咬牙,唱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无数人死死地看他,文盲!这是爱情?诗!
那士人坚决不承认,这分明?是借着爱情?表达对贤达的思念,就?算是情?诗又如何,我就?是用深厚的感情?爱两个超级大佬了,你管我啊!
无数士人大怒,为了能够见大儒一面,什么?手段都顾不得了!
有人大叫:“瑾公?佘公?,可知汝二人大祸临头矣!”
有人怒吼:“瑾瑜佘戊戌!你二人欠了我八百两银子!”
有人使劲敲门:“□□!”
有人大声地道?:“老师,老师,是我啊!是弟子我啊!”
有人瞅瞅围墙,要不要翻(墙)?不过对方有几千奴仆,翻进去会不会挨打?
任由无数士人在宅子外?如何折腾,宅子内瑾瑜和佘戊戌就?是毫不理睬。
消息传开,无数士人赞叹不已,这才是大儒的风范啊,不曾在江湖出?现,可江湖处处有他的存在。
有谣言道?:“陛下有意拜两个大儒为三公?!”
洛阳城内无数士人更加激动了,若是拜在大儒门下,岂不是立马飞黄腾达?
求见大儒的士人更加多了,可不论士人们如何求见,两个大儒就?是不肯会客。
洛阳城内赞叹声不绝:“这就?是真正的大儒啊,功名利禄皆是浮云。”
半个月后,两个大儒家附近已经成了洛阳士人每日必到之处,不论刮风下雨下雪下冰雹,总有数千人挤在宅院之外?,费尽心机,只求一见。
……
皇宫。
大殿。
朱隽道?:“……徐州东海郡、东莱郡、琅邪郡寒冷异常,井中冰厚尺余,百姓……”
刘洪平静地看着前方,仿佛没有听?到朱隽的言语。
张让看了一眼朱隽,朱隽理会,没有说下去,躬身?退回了班列。
他心中拔凉,徐州井中冰厚尺余啊,不会结冰的井水都结冰了,这徐州是冷到了什么?程度,会有多少百姓冻死,做皇帝的毫无兴趣吗?
他感受到了一些异样,环顾四周,却见一群士人官员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鄙视。
一个靠近他的士人官员淡淡地道?:“朱光禄大夫不愧是寒门子弟,对百姓真是关心啊。”
朱隽听?着满满地鄙夷和讽刺,差点一拳打过去。王八蛋!身?为官员关心百姓,在士人眼中竟然是错的!
他面无表情?地转回了头,想到了胡轻侯,真想像胡轻侯一样一拳打过去啊。
朱隽忽然一怔,又转头仔细打量那个官员。
那官员笑了:“朱光禄大夫有何指教?”
“噗!”
朱隽一拳打在了那士人官员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无数官员惊愕地转头看朱隽,朱隽大笑,呵斥道?:“看什么?看!朱某想打人就?打人!”
四周官员瞬间诧异到了极点,温t?和的朱隽怎么?变得如此暴躁了?
有官员认真地呵斥:“朱光禄大夫一定要谨言慎行?,记得礼仪和体统!”
朱隽冷冷地道?:“什么?礼仪体统,朱某不管!”
无数官员惊呆了,朱隽疯了?
朱隽大笑:“吾今日才知道?身?为奸臣之乐!”
他已经是阉党,属于奸臣中的奸臣,怎么?都不会有好名声的,什么?谦让,什么?讲理,统统与他无关,他何必忍?
刘洪面无表情?,心里很开心,还以为胡轻侯回冀州筹买官钱,他就?没有乐子看了,没想到朱隽学?得这么?快。
他轻轻挥手,张让道?:“朱光禄大夫殿前失仪,罚俸三个月。”
朱隽板着脸拱手谢恩,心中爽呆了,刚才这么?好的姿势都没有将那人打飞三丈,实在是失败中的失败,回家一定要好好练习拳脚,争取下一次一拳打飞人的牙齿。
一群官员没空理会朱隽发疯,一个官员拱手上奏,道?:“……微臣举荐……任冀州渤海郡太守……”
另一个官员上奏道?:“……微臣举荐……任清河国太守……”
冀州几乎所有官位都空缺,而且冀州目前是整个中原情?况最好的州郡,简直是超级大肥肉,无论如何要咬一口。
一群官员互相鼓劲,胡轻侯想要干掉新冀州牧的消息已经从宫里传出?来了,人人皆知,谁也不想殉职。
但是这冀州有这许多郡县,胡轻侯管得了吗?哪怕胡轻侯做了冀州牧,这冀州郡县的官职也是士人的,他们可没抢属于胡轻侯的东西。
一群官员殷切地看着刘洪,官员早点上任,早点搜刮,不,早点为朝廷征税,你好我好大家好。
刘洪不动声色,冀州郡县的官员必须尽快任命,但是任命谁可不能由你们说了算。
张让冷冷地看着一群士人,道?:“你们官员冷冷地看着瑾瑜和佘戊戌,就?等两人与张让眉来眼去,然后众人就?会揭穿张让的诡计,从另一个角度将他钉死在欺君之罪上。
童敦仪大声道?:“汝二人就?是颍川名士瑾瑜和佘戊戌?”
瑾瑜和佘戊戌看了一眼四周无数双热切的眼睛,坚决地摇头:“我二人不是颍川名士。”
无数士人和仆役犹在感叹瑾瑜和佘戊戌果然养生有道?,不仅仅鹤发童颜,面如冠玉,更有年轻人的清脆嗓音,忽然目瞪口呆,为何不敢承认?
一个官员反应过来,冷笑道?:“没想到张常侍如此威风,竟然能够让颍川名士不敢自认身?份。”
又是一个官员冷笑嘲讽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你二人竟然不敢自认身?份,果然不配称为名士。”
无数士人和仆役醒悟了,肝肠寸断地看着瑾瑜和佘戊戌,不就?是卢植被坑死了吗,至于吓得不敢自认身?份,太没有节操了。
有士人热泪盈眶,还以为自己?可以拜在大儒门下称为朝廷新贵了,没想到大儒竟然是软骨头。
瑾瑜和佘戊戌眨巴眼睛,认真地道?:“我二人不敢欺我二人是瑾瑜和佘戊戌,但是我等既不是颍川人,更不是名士。”
瑾瑜和佘戊戌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伸手摘下了假发,又扯下了假须,露出?真容,恭敬地道?:“我二人是胡中郎将麾下。”
然后向?四周挥小手手:“大家好,我们是瑾瑜和佘戊戌,大家玩得开心吗?耶!”
四周无数人死死地看着瑾瑜和佘戊戌,眼珠子都要掉了!
那如丝的秀发,那娇嫩的皮肤,t?那清脆的声音,P个鹤发童颜,这分明?是两个女人!
无数人愤怒无比,王八蛋啊,被耍了!
一群官员恶狠狠地看着天空。张让,王八蛋!胡轻侯,王八蛋!
张让淡淡地道?:“陛下,老奴不敢欺君,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名为瑾瑜和佘戊戌的当?世大儒。”
他冷冷地看一群官员,冷笑道?:“我说你们没有识人之名,何处错了?你们连真假大儒都分辨不出?,还自称士人,自称学?富五车,真是可笑。”
“若是你们这些废物去冀州为郡县官员,会不会重用黄巾贼?”
“你们被黄巾贼杀了,那是作死活该,若是坏了朝廷赋税,破坏了朝廷大局,你们就?是被千刀万剐也不能赎罪!”
刘洪冷冷地看着一群官员,为了在无数百姓心中的威严,极力忍住没有大笑。果然有胡轻侯在就?有欢笑啊,瞧这些士人又出?了大丑。
他转念又想,胡轻侯办事还是很伶俐的,比十常侍还要机灵,分分钟就?领悟了针对士人的重要性?。
刘洪看了一眼朱隽,见他放肆地嘲笑着士人,心中更加满意了。只是这税赋什么?时?候能够征收上来,会不会影响了他建造新皇宫?
刘洪又开始烦恼了,住在破皇宫内真是不爽啊。
张让淡定地跟着刘洪回宫,按照胡轻侯的计划,发动了十常侍的无数人手和财力,将洛阳城内大部分士人的名声尽数搞臭了,士人想要找出?没有被盖上“识人不明?”的印章的人需要一些时?间,冀州郡县的官员任命拖延到明?年二月应该不成问题。
就?是不知道?胡轻侯到底在冀州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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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月前。平山县。
赵苑琪厉声下令:“……以后你们就是集体农庄的社员……完成工作有?饭吃……若是不听话……”
赵苑琪冷笑几声,
厉声道:“……谁若是不听话,立刻杀了谁!”
无数平山县百姓惊恐地看着?赵苑琪,谁也不敢吭声。
刚经历了黄巾贼作乱,县衙所有?官吏尽数被斩杀,
无数门阀灭门,
此时官府说杀人绝对是真的杀人。
一个男子低着?头躲在人群中,
一声不敢吭。
等?赵苑琪离开,
众人一边走向田野,一边低声议论。
有?人叹气道?:“以后?只怕要?从早忙到晚,
比狗还要?辛苦。”
有?人倒是理解,
道?:“谁让黄巾贼人抢光了所有?粮食呢,若是不抓紧时间种地,
今年秋天吃什么?”
一群人点?头,黄巾贼人对百姓还是不错的,
分了不少粮食,
但?那些粮食别说大部分被官府抢回去了,就算没?抢回去,也绝对不可能支撑到秋天。
想要?秋天有?吃的,
只怕是非要?干农活不可了。
一个男子看着?赵苑琪离去的方?向,向地上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女人也想指挥我!这狗屎的世道?!”
女人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严守礼仪,相夫教子,
哪有?出来当官的?这铜马朝果然完蛋了,礼乐崩坏。
有?人眼睛放光,
道?:“那赵县尉应该就是我那个里弄的赵家女郎!”虽然不熟悉,只是点?头之交,
但?是好歹是相识的,是不是可以从赵县尉手中拿些好处?
有?人欢喜地点?头:“对,那就是赵家女郎,她进城那一天对我挥手了!”
附近的人急忙围过去热切地问道?:“真的与你很熟?”
有?人急切地问道?:“能不能让我们当衙役?”
有?人怪叫道?:“当什么衙役啊,我只要?当农庄管事就行!”那些管事不用干活,吃得却比他们好,分明是地主家的狗腿子啊,能当上管事就是偌大的福气了。
那赵苑琪的邻居得意?无比,道?:“赵家女郎和我就住在一条街上……我看着?她长大的……她家里有?几十亩地,后?来卖了田地搬家了……”
一群人津津有?味地听着?县尉老爷的八卦,有?人问道?:“为何她要?卖了田地搬家?”
一群人点?头,卖田地啊,那简直是败家子!若是自己家的孩子敢卖地,一定?被活活打死!
那邻居叹息道?:“那不是飞来横祸吗?”
……
……
一群人听着?赵县尉家的故事,有?人叹气:“好人没?好报啊在,这年头衙门都不管坏人,专管好人。”
有?人点?头,死哪里就讹哪里,太不讲理了,世上还有?王法没?有??
有?人只觉理所当然:“死了人,自然该赔钱的,赵家有?那么多钱,当然要?赔钱,张家死了人已经很可怜了,赵家赔点?钱又算什么?”
有?人支持赔钱:“赵家有?这么钱,一定?不是好人,就该赔钱。”
有?人点?头:“到底死了人了,赔钱是应该的,那可是一条命啊。只是……这赵家如今当了官老爷了,只怕这张家要?倒霉了。”
一群人一齐点?头,对是不是该赔钱有?各自的看法,对张家要?倒霉却意?见一致。
那邻居转头四顾,指着?某个缩着t??脑袋的人道?:“那就是张老汉的儿子!”
一群人惊愕地转头,好些人笑出了声:“张小五,就是你爹死在了赵县尉家门口?”
有?人幸灾乐祸:“张小五,你死定?了!”
有?人急忙远离张小五,唯恐被赵县尉盯上。
那张小五脸色铁青,浑身发抖,赵家女郎怎么当了官老爷了?苍天没?眼啊!
他嘴里嘟囔着?:“我家没?错……我爹死了……他家就该赔钱……官老爷应该讲理……”
……
赵苑琪一直在找张家的人,张小五讹诈钱财,张老九带了一群人打了她爹,怎么可以不报仇?
“等?我找到了他们,就打死了他们!”赵苑琪恶狠狠地道?,要?不要?真的打死了可以再说,反正必须狠狠地打,不然赵家白受了这许多的委屈了?
刘婕淑从真定?县赶到了平山县,认真警告赵苑琪:“你不许找张家的人报仇!”
赵苑琪没?忍住,当面?顶撞娘亲:“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