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再者说,他现在要和亲,所图为何?臣估计,也是要借大明的势,壮大他自己而已!”刘三吾笑道,“魏国公所言,臣亦清楚。他买的里巴剌欲借大明的势,可反过来,咱大明也能拿捏他!”说着,笑起来,“如今北元名存实亡,但各部依旧控弦之士百万,乃国朝大敌。他欲交好,则必为大明所用。”
“和亲者,不过盟约利益交换尔!”刘三吾继续笑道,“而且,若大明与其和亲,其他北元各部必纷纷效仿。届时,大明为北元宗主,名正言顺,大明之主亦是草原之汗。此为战,所能达之功也!”
他所说的是,是传统的政治手段。分而化之,拉拢打压,扶持弱小,合纵连横,这些历代先贤玩腻的招数,对付起草原民族来,屡试不爽。
此时,武臣之中,五军都督府前军都督,老爷子的养子大奖平安,闷声开口,“这些道道,臣等武臣不懂。不过,臣以为,亲不能随便乱和!咱大明又不是没爷们,打过去就是了,何必让女人嫁到那边吃沙子!世间和平,唯有刀兵。靠女人如何如何,哼,书生之见!”
“再说,他们这些年一直被咱们追着揍。败军之将,有啥资格跟咱和亲?若他真想和亲,何不带领部族归顺咱们大明,做个上门女婿?”
刘三吾被怼了一个大窝脖,脸色铁青。
朱允熥心中好笑,平安这等想法,是多数心思耿直的武人的想法。其实他心中,也是不大赞成和亲的。但这种军国大事,不能不说。
“曹国公,你怎么看,说说?”朱允熥看向武臣之中的李景隆,开口问道。
“刘学士说的有理!”李景隆开口笑道,“和亲,两家之好,何乐而不为?买的里八剌有借咱大明的势,扯咱大明虎旗的心思。咱大明,也有归拢他,拿捏他的想法,两下一拍即合!”
“扶持他起来,让他跟其他不服大明的人打去,总比咱们大明自己远征要划算得多!他们打起来,咱们大明在旁边看着,顺便拉拉偏架,反正就让他们一直狗咬狗!”
闻听此言,文臣们还好,武将们勃然变色。
平安怒道,“亏你还是武臣,一点武将的样子都没有!”
“稍安勿躁!”李景隆笑笑,继续说道,“不过,魏国公和平都督所言也有道理。咱大明的女子,岂是他说娶就能娶的?所以臣觉得,若要和亲。一,买的里巴剌上书大明,归顺天朝为天朝在塞外牧马,二来吗!”
说着,他笑笑,“他要和亲,咱们也不可能真就给他个公主郡主。臣说句不中听的话,随便在宫里找几个老宫女,给个名份嫁过去就是了!”
“他要的是大明女婿的名份,就算大明给他个嬷嬷,他也得受着!”
“曹国公所言极是!”刘三吾继续开口笑道,“不过,和亲事关重大,买的里八剌又是元昭宗嫡子,北元社稷之嗣。所以,臣看,还是回信一封,让他们派人来京里详谈!”
详谈,不过是双方定下各取所需之事。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个让人错愕的声音。
是老爷子,嘴里高喊,“驾!”
朱允熥站起身,走到殿外。只见老爷子手里拎着一根小棒子,一个太监趴在地上拖着六斤和小福儿,慢慢前行,好似骑马一般。
“驾!”老爷子对太监笑骂道,“你现在是咱重孙和小闺女的马,跑起来。但要跑得稳当,敢颠了咱两个心尖儿,剥你的皮!”
见这一幕,朱允熥哭笑不得。
“皇爷爷!”他在门口喊道。
老爷子用小棍子,在太监的脚踝上梆了一下,“快点爬!”说着,对朱允熥这边笑笑,“你忙你的!”
“驾!”
六斤和小福儿也学着老爷子的口气,命令身下骑着的太监。
他俩一人扯着太监的头发,一人抓着太监的的后背,笑得欢畅玩得高兴。
“驾!”六斤奶声奶气的喊道。
“律律律!”被骑的太监嘴里模仿马叫,“小祖宗们坐稳了,奴婢这匹马要跑了!”
“稳当点!”老爷子在后面喊道。
朱允熥带着群臣,站在门口看,跟看戏似的。
老爷子在前,俩下的骑着一个太监,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群..........随时可以换乘的马。
但就在此时,文臣之中,方孝孺盎然出列,大声道,“陛下,此举不妥!”
老爷子愕然回头,“咋了?”
方孝孺大声道,“太监奴婢非人哉?陛下此举,非人主!”
朱允熥真想过去捂住他的嘴,老头带孩子玩挺好,你跳出来惹他干什么?
第5章
封他做个王吧东宫景仁殿的宝座上,换了人。
老爷子坐着,怀里抱着大眼睛滴溜溜转,好奇的看着群臣,嘴角边还挂着些许哈喇子的六斤。
朱允熥则是站在一边,靠边儿!
老爷子有些恼怒,顺手把六斤放在御案上,斜眼对方孝孺道,“你骂咱?”
“臣岂敢辱骂陛下!”方孝孺叩头,正色道,“臣是铮言!”
老爷子眉毛一立,“嗯?咱听得真真的,你说非人主!”
“陛下方才的举动,确实有违人主之道!”方孝孺面对老爷子,凛然不惧,大声开口,“太监虽身体残缺,为奴为婢,但亦是人矣!为君者,当大善,宽仁治国。以奴婢取乐,此非人主之举也!”
“奴婢有错,或可打杀。但陛下九五至尊,戏弄奴婢于臣子面前,堂而皇之,是否不妥?”
闻言,老爷子大怒,“咱不过是抱着咱重孙乐呵乐呵,也能引出你这么多大道理来?”
“正是如此,臣才斗胆直言!”方孝孺继续说道,“陛下重孙,乃东宫嫡长,依陛下所颁之皇明祖训,嫡长者必正东宫,居储位。皇太孙之嫡长子,日后必为国家储吴王如今年幼,尚不能明辨事非。陛下爱孙之心,当敦敦教导,岂能以玩弄宫人取乐?”方孝孺继续道,“古人云,勿以恶小而为之。以宫人取乐,看似事小,其实事大。”
“陛下以此举不为意,日后吴王渐长,亦以此为乐,如何是好?国之君,首先当仁。无小仁,岂有大仁!无仁,怎能治国,教化四方!”
“再者说,史书凿凿,今日陛下以宫人取乐于皇重孙吴王,记录于书,后人如何观看,如何评我大明?”
话音落下,老爷子气得眉毛胡子乱抖,却一时没有说话。
而朱允熥确实若有所思,其实倒不是方孝孺上纲上线。
若是在后宫中,关起门来,老爷子想让六斤怎么玩就怎么玩,别说让太监当马,就是当狗学狗叫,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丝毫不避讳,还当着这些大臣的面,却是有些好说不好听。
虽然在老爷子心中,奴婢太监等都不算人,可以随便打杀。但他是开国的雄主,不能一概而论。日后六斤要是学了他,难免会落下暴虐的名声。
历史上,万历皇帝少年时有次醉酒,让宫女唱市井小曲儿。宫女不从,万历大怒欲杀之。可宫女没犯错,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随意杀人。
万里气急之下,用刀割去宫女半边头发,听来似乎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传到了万历生母李太后的耳中,却气得说要废了他,另立新君。吓得万历跪在母后的宫中,不住的求饶。
即便是皇子教育最为严苛,对太监管束最为严格的清代,也断不容此。
同治皇帝就是孩童时缺少这种教养,长大后才性格暴虐,我行我素。故意颠倒黑白,不分是非。
说句大白话,就是孩子不能这么教。尤其是还不分好歹的年纪,让他习以为常,以为这些小事无关紧要,那将来就是个惹人烦,缺少教养的熊孩子。
见老爷子怒气深沉,却沉吟不语。朱允熥小心的凑在老爷子耳边,开口道,“皇爷爷,这些儒臣就喜欢夸大直言,您别往心里去!”
谁知,老爷子却咧嘴笑笑,大手抓着六斤的小手晃晃,开口道,“方爱卿说的是,是咱一时没想这么多。”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朱允熥心中微微错愕,老爷子被人顶了,还能这么和颜悦色,自我检讨,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光顾着让咱重孙玩的高兴了,却忘了孩子不能这么养,更不能这么宠!”说着,老爷子顿了顿,“不以恶小而不为,说的好!”
说到此处,又看看方孝孺,笑道,“当日召你入朝为官,咱看重的就是你的德行,还有你的操守!”
随即,转头对朱允熥问道,“国子监祭酒是不是告老还乡了!”
老爷子虽不理政事,但朝中的大致走向,还是了如指掌。
“是!”朱允熥说道,“是前几天上的折子,说身体老迈不堪驱使,请辞致仕。孙儿正想着,让哪个大学士先兼些日子!”
“让他去吧!”老爷子对方孝孺的方向点点头,把六斤抱在怀里,“国子监祭酒,为国子监学府之师长表率,当选一个德行高尚之人!”
方孝孺已是愣住了,他原本怀着被责罚之心开口劝诫,却没想到不但没有责罚,反而升官了。原本他心中,已经做好了被廷杖的准备。
国子监祭酒,那可是大明最高学府的院长!
“还不谢恩!”朱允熥笑着提醒。
“臣,叩谢陛下天恩!”方孝孺叩首,不过抬头后,看老爷子不住的晃悠着怀里的六斤,小家伙手舞足蹈呀呀的笑着,又皱眉道,“臣等与陛下,皇太孙殿下议论军国大事,陛下却在此.........”
“皇爷爷,正有件好玩的事要跟您说说!”
见方孝孺又要犯头铁的病,朱允熥忙岔开话题,笑道。
“啥好事?”老爷子也笑呵呵的。
“前元的天煌贵胄,元昭宗之子买的里巴剌,求和咱们大明和亲!”说着,朱允熥把那份奏折,在老爷子面前展开。
老爷子粗略看了两眼,皱眉道,“那小子呀!咱记得他!”说着,一边琢磨一遍开口道,“那小子,快四十了吧?是他求亲,还是他儿子?”
朱允熥放下奏折,“应该是他!”
“他早干什么了?”老爷子怒道,“年少时候不求,现在一把岁数了才来求,他安的什么心?”说着,继续怒道,“狼子野心,这是现在要求着咱们大明了,才来这套。这样的就算把女子嫁给他,也就是个摆设,以后他要咬人的时候,也不会嘴软!”
说到此处,又骂骂咧咧,“当年咱对他不错,抓来之后好吃好喝的待着,还送回北面让他当狗屁大汗。结果呢,这些年奏折不来一封,信不来一次,哼!”
“和亲这事,休要再提!”老爷子看着群臣,又道,“咱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好处,只是这种好处,算不得数!咱朱家也是女儿嫁不出去,巴巴的给他送去,让后人笑话!”
“他真想给咱朱家当姑爷子,也不是不行。到京城来居住,咱给他盖王府!”
老爷子一句话,就算给这事定下调子。
以他的政治智慧,一眼就能看出和亲对于双方关系的好处,但也更能看出,对方心中深藏的目的。最后一句话,看似是戏言,但却是高超的政治手腕。
“孙儿倒是有个想法!”朱允熥开口笑道,“他不是求着咱们和亲吗,咱们可以做做文章!”
老爷子想想,“你继续说!”
朱允熥继续道,“要和亲,首先就要上表恭顺,然后咱们大明再赐以王爵。他是元顺帝之孙,昭宗之子,拿了咱大明的王爵,就是大明的臣子!”
“届时,其他北元残部怎么看?他不是想扯咱们大明的大旗给他当虎皮吗,咱们就给他扯到底。给他点好处,让他先膨胀,到时候不容于北元残部,只能事事都依赖大明!”
“就算将来他养不熟,大明再征北元时,也师出有名!不是征伐,而是平叛!”
顿时,老爷子大笑,“那你说,给他个什么王爵?”
“就要永顺王!”朱允熥笑道,“永远顺从大明的王!”
第6章
她原来怕这个?弱国无外交,但当国家强盛之际,外交却是堂而皇之,堪比战争的手段。
它可以,居高临下的给其他弱小,且对己方有所图的人,挖坑。
它可以,收对方为己用。
还可以,站在所谓的道德最高点,动辄对其他们人指点,然后合纵连横,拉拢分化,掌握主导权。
大元从元顺帝逃出大都那天,便土崩瓦解。即便后来元顺帝之子,还有元昭宗两位皇帝依旧对中原江山念念不忘,可他们也只能苟延残喘。
即使北元还能号令草原部族,拥有铁骑不下数十万,但他们从未学会如何中央集权。以至于现在草原分裂,各部拥兵自重,甚至自相残杀。
大明在军事上的打击之外,如此的外交手段就是必然。
爷俩定下调子,圣旨当日发出。
“买的里八剌,顺帝之孙,昭帝嫡子,元室煌煌贵胄。昔日客居京城,朕待如子侄,不以外族视之。待长成,恰逢昭帝无子,送往北还,以继元室大统,以全汉胡之亲善!”
“然,元室旧臣部将,王公大臣不修礼法,不顾伦常,窃据汗位,乾坤颠倒,雀占鸠巢,致使战火不断,江山社稷不得宁安。”
“每当思及此处,朕痛心疾首!”
“今,有买的里巴剌,亲善大明欲和亲为一家,朕心甚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汉胡苗番,皆为大明臣民,华夷一家!”
“买的里巴剌,前朝皇孙之身,心向大明而欲结两家之好,于天下百姓计,善莫大焉。钦此,大明永顺王爵世袭罔替,着其牧马边陲,以护国安。”
大明决了和亲的提议,但给了一个藩王的头衔,你买的里巴剌不得不接。不接,蛇鼠两端。接了,就是对大明称臣。
在纷乱的北元草原部族之中,大明埋了一颗雷,插了一根钉子。
相信,对于买的里巴剌来说,他虽然能看到这圣旨带来的坏处,更能看到所带来的好处,还有其中大明对他释放出的善意。
甚至,其他草原各部,在忽必烈后裔失去统治权之后,都能看到大明对他们释放出的招抚之意。
从大明立国以来,连年的经济封锁,已使得北元余孽草原各部中,有了许多不同意见。此时的招抚对他们而言,是突然之喜。不然连年交兵,他们的骑兵也不是地里长出来的野草,用之不尽。
历史上,大明初期,无论是老爷子还是后来的朱棣,都对北元残余进行过大规模的招抚。至于后来朱棣五次远征漠南,那是因为在靖难之时,明朝放松了对边境的震慑,需要再次确立武力威慑。
无论是招抚还是武力,大明都有资本。若真的没有资本,后来的战神也不会御驾亲征,他傻,文武百官还不傻呢。是去揍人,还是被人揍,大家还是分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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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国事之后,殿中又剩下爷俩,爷仨三人。
老爷子一改刚才乐呵呵的表情,抱着六斤,皱眉道,“这些书生,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蹬鼻子上脸,咱带六斤玩,他们也要管!”
朱允熥心中好笑,开口道,“您刚才不是说不计较吗,现在怎么又翻起来了?”
“虽说他们说的有几分道理,可咱心里就是不痛快!”老爷子闷声道,“不过,国有诤臣不亡国,他们说的是好话还是赖话,咱还是分得清的!”
朱允熥小心的沉吟片刻,“皇爷爷圣明,臣子之福!”说着,又笑道“其实就是孙儿也觉得您太宠溺六斤了,孙儿听宁儿说,您在宫里.......”
说着,朱允熥只感觉老爷子两道目光射过来,赶紧闭嘴不言。
就这么一个一生日来的孩子,伺候他的人光是太监就六十个多。每日的阵仗,比朱允熥这个皇太孙都要大。还不算太医,宫女,嬷嬷等。
宫里人都知道,讨好老爷子容易拍马腿上。但若是伺候好皇重孙,那就是一条金光大道。
“就这一个,咱还不当成宝!”老爷子不悦道,“你有本事,多生几个。生到咱看了这些小子就脑仁疼,就心里烦,咱也就不宠了!”说着,站起身,哼道,“给你娶那么多媳妇,跟摆设似的,自己还好意思说!”
朱允熥,“................”
你跟老爷子说别这么溺爱孩子,他说你子嗣少,这还怎么说?
“虽说你监国署理朝政,可后宫该去就去!”老爷子抱着六斤晃悠着,“又不是啥体力活,解乏的事儿,是吧!这阴阳调和了,干啥都有干劲不是?”
朱允熥苦笑,“是是,皇爷爷说的是!”
“咱年轻那时候.........”说着,老爷子似乎也觉察到,跟自己孙子说这个有些不雅,“走了,你忙吧!”
“皇爷爷慢走!”
“六斤,老祖抱你回屋去,关上门咱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老祖让人给你当狗骑,好不好!”老爷子边走边说,一脸慈爱。
“呀呀!”六斤小手挥舞,欢快的应答。
“哎!”朱允熥叹息一声,这世上,恐怕最难劝的,就是老人宠孩子。
忽然他脑中冒出一个想法,“若是我以后抽六斤,老爷子会不会抽我?”
答案是肯定的。
随即,他又有些伤感,“也不知老爷子还能不能等到六斤挨抽的年纪!”
算了,由他去吧。只要老爷子高兴,宠就宠吧!
朱允熥再坐回御案之后,处理国事。
这一坐,又是小半天。华灯初上之时,朱允熥才从案牍之中抽身出来,伸展下懒腰,朝后宫走去。
连廊中挂满纱灯,初春的草木滋润了一天的阳光之后,静谧无声。
王八耻跟在朱允熥身后,小声问道,“殿下可是要去哪位娘娘那歇着?”
朱允熥想想,赵宁儿晚上要带孩子,汤胖儿有了身孕。似乎,有些日子没尝过蓉儿的手艺,有些想念那边的清粥小菜了。
于是开口道,“去蓉儿那边!”随即又道,“别大张旗鼓的,小心些!”
一行人在宫中穿梭,掠过殿宇。朱允熥忘记了,那些殿宇之中,还有他第一个女人,每晚在依窗盼望。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近妙云了,男人都是健忘的。准确的说,男人都是善于遗忘的,有些人有些事,一旦过了新鲜感,就放在脑后。
刚进张蓉儿的住处,她便带宫人迎接出来。如今的她早为人妇,看着愈发的成熟,好似一颗果子,让人垂涎欲滴。
略施粉黛,白皙的皮肤好似泛着一层光泽。束腰的宫装,勾勒出层层曲线。
“臣妾参见殿下!”
“不必多礼!”朱允熥笑着搀扶起来,迈步进殿。
“殿下用膳了吗?臣妾今日煮了红豆饭!”张蓉儿笑道,“还做了些盐水菱角!”
朱允熥在殿中坐下,笑道,“本不饿,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饿了。”说着,拉着张蓉儿的手笑道,“有些日子没尝过你.......的手艺了,孤还真是有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