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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随后他被绢娘蛛丝一裹,背在背上,乳燕投林般奔向了赵鲤。

    赵鲤忙伸手去迎绢娘,嘴里急安慰道:“没事没事,那是个人。”

    有赵鲤在,绢娘便像是吃了定心丸,迅速平静下来。

    她收起步足,靠在赵鲤肩头:“吓死我了。”

    孙元被绢娘蛛丝裹住,倒背在背上,肩膀脑袋耷拉在地。

    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几息之后,绢娘平静下来,半藏赵鲤身后看地上的原三。

    “对不起啊。”

    绢娘是个良善人,虽害怕还是对原三道了歉。

    被麻绳捆住的原三,哪有别的选择,挤出个笑来:“没关系,我习惯了。”

    他一笑,脸上顿时更加扭曲。

    剥出蛛丝的孙元,方才放下的柴刀又举了起来。

    “绢娘,有劳了。”

    听赵鲤的话,一根细细的蛛丝从绢娘处探出。

    稍停顿了一下,才找到原三的眉心。

    蛛丝刺入,瑟瑟发抖的原三顿时表情一木。

    赵鲤知道绢娘蛛丝的厉害,急忙将自己之前询问过的问题都问了一遍。

    核查原三确实没有撒谎后,她才微松了口气。

    割开绳子将原三放开。

    蛛丝抽离后,原三的呆滞的眼神恢复正常。

    现在他反而不再大呼小叫。

    知自己遇上狠人,他已认命,只怪自己贪逸云散人的钱财和地契。

    哭丧脸道:“姑奶奶,您说什么时候去吧!”

    “还有……您许我的富贵是什么来着?”

    已经完全不结巴的原三,如此说道。

    第785章

    宫门冲突

    确认了原三所说经历皆为真后,赵鲤倒是有些为难。

    余无的线索要紧,但盛京城和宫中乱成如此模样。

    赵鲤不太确定,她该不该立刻启程。

    还有一重顾虑,慧光已经先了赵鲤许多。

    那秃驴设局爱哄诈,许多时候便是入局之人也不一定知道自己是棋子。

    原三会不会又是他放出的一个坑?

    赵鲤想得脑仁疼,在面对预言系的对手时,麻烦之处便在于此。

    她已经开始猜忌起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是否也在对手的算计之内。

    叹了口气,赵鲤暂放弃这些纠结。

    看轻声安慰绢娘的孙元二人,赵鲤微微挑了挑眉。

    叫绢娘现织了一个只露眼睛和嘴巴的头套,给原三戴上。

    领着沈小花和沈大黄,将原三带回了镇抚司。

    将原三安置在镇抚司中,命人看守。

    赵鲤重新换了身衣裳,又朝皇宫赶。

    不意宫门前受阻。

    “赵千户。”

    柴珣喊赵鲤名字时,几乎可听见其牙齿磨得吱嘎作响之声。

    赵鲤勒马,看向柴珣以及跟随在他身后之人。

    唇角一扬,道:“信王殿下,莫不是也要学人拦马喊冤?”

    皇后的举动,让赵鲤彻底迁怒柴珣。

    若说之前只觉他讨厌,现在的柴珣已经写在了赵鲤仇恨小本本的第二位。

    仅次于慧光这幕后搞鬼的秃头。

    赵鲤深知,柴珣决不能上位。

    甚至说,他决不能活太久。

    藏住眼底厉色,赵鲤笑得和善:“信王殿下,我还有差事呢,请让开道路。”

    她答话时态度礼貌,但骑在马上便显得十分跋扈。

    柴珣面上怒色更重,连基本的仪态都维持不住:“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为何本王不能入宫。”

    赵鲤耸肩一推二五六:“陛下旨意,下官哪敢轻易揣测。”

    “为臣为子,听命即可。”

    不许信王踏入宫门,又不是沈晏或赵鲤的手笔。

    是隆庆帝在榻上,对着几位阁臣亲下的命令。

    赵鲤骑着的马,打了个响鼻,喷了柴珣一脸唾沫星子。

    柴珣强忍怒意,可他身后的人却忍不住。

    一个肤黑的中年人,猛然拔刀相向:“贼子安敢?”

    赵鲤脸一沉,望向此人:“你骂谁贼子?”

    从样貌看,这中年人与皇后与柴珣眉眼都有些相似。

    赵鲤一眼看出他的身份,冷声道:“国舅爷,还请慎言。”

    这男人是皇后娘家哥哥,虽说皇后不受宠。

    但也是皇帝大舅子,无人会去闲着招惹他。

    平常在盛京哪受过这样的气。

    今晨,听闻昨夜宫中地动。

    他们争相打探消息,但宫中的暗子竟然全部没了消息。

    皇后更是没有一点音讯。

    作为皇后母族,他们隐隐知道些什么,反而心中越发惊慌。

    联系到同样焦急的信王柴珣,想要入宫。

    不料,竟连宫门都进不去,被圣旨阻拦。

    信王心中狂跳不已,隐约觉得要坏事。

    在宫门前踟蹰许久,到底没有闯宫门的气魄,只看见赵鲤骑马而来,便上来阻拦。

    见得他亲娘舅冲动拔刀,柴珣先是一惊,随后却又想到些什么,阻拦的手默默放下。

    只看着赵鲤道:“赵千户,本王只想知道我父皇母后安危。”

    “这世间断没有不让儿子见父母的道理。”

    “等等!”赵鲤猛抬手打断他,“不是不让儿子见父母。”

    赵鲤眼珠子一转,唇边莫名笑意看得柴珣发毛:“是陛下暂时不想见您。”

    柴珣心中咯噔一下。

    皇后兄长见赵鲤根本不搭理他,手中握剑在这宫门前更显得他像个笑话。

    多年养尊处优惯出来的臭毛病,顿时涌上来。

    举剑便要刺。

    他的动作在赵鲤看来,简直慢如蜗牛。

    赵鲤活动缰绳,驾马让开同时马鞭扬起。

    鞭梢如毒蛇吐信,飒飒破风。

    啪一下抽到了国舅爷手上。

    刀落地同时,国舅爷一双细嫩手顿时浮现出一道紫红淤痕。

    手背伤处,见风便长,眨眼肿起二指高。

    国舅爷顿时捂住手背,惨叫连连。

    柴珣见状面上怒极,心中却是一定。

    他要的就是赵鲤出手。

    他身后跟着不少朝中大臣,见此情形,纷纷变色。

    谁也没料到赵鲤竟敢如此跋扈,鞭打国舅。

    赵鲤骑在马上,见群情激动大臣们不顾脸面冲她喷唾沫星子,心中厌恶至极。

    嘴上却道:“对不住,对不住,手滑了。”

    许是她道歉时神情太过没诚意,人群一帮老臣更加激奋。

    “赵鲤!你胆大包天,竟敢伤人。”

    一个略有些眼熟的老头,眉毛胡子皆白,挽袖作势要武斗。

    赵鲤眯眼认了一下,才想起这就是宫宴那晚,被五城兵马司张大人骂过的人。

    屁股长三块老年斑那位。

    赵鲤道:“覃大人,你屁股老年斑转移舌头上了吗?让你这般不会说话。”

    “本官还要入宫,劳烦各位让开。”

    赵鲤态度并不算强硬,却越发激化了矛盾。

    大景官场武斗之风十分盛行,这些官儿平常早已习惯骂架上升武斗,互相丢臭鞋。

    难得见赵鲤一个落单的,还看着有点好欺负,未免有些跃跃欲试。

    只是谁都不想做第一个上前的。

    却不知,赵鲤早已经偷偷在袖下活动手掌。

    无数谩骂声,此起彼伏。

    听见有人骂赵淮,赵鲤唇角微微翘了一下,随后怒目瞪去。

    那人顿时叫骂更凶。

    有人骂赵淮,便有人骂沈晏骂沈之行。

    各种不堪之话语吐口而出,赵鲤平静记下这些人的脸。

    “各位,请让开,莫要欺负我一个小姑娘。”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人朝她啐了一口唾沫。

    唾沫点子,落在赵鲤的靴尖。

    在大臣们高喊,国之将亡时,赵鲤缓缓问道:“当真不让?”

    她望向柴珣:“信王殿下,别叫我为难。”

    柴珣却只扶起痛得脸色惨白的国舅:“谁敢为难您赵千户。”

    国舅爷终缓了口气,颤巍巍指向赵鲤:“给我,给我打!”

    也不知是谁向前走了一步,带动着谩骂的人群悉数向赵鲤行来。

    活动着手腕的赵鲤,翻身下马:“那便得罪了。”

    第786章

    殴打

    “卢爷,当真……”城门上,一个皇城监门内官咽了口唾沫,“不管?”

    高耸的宫墙之上视野极佳,可清楚看见下方堵在城门前的信王柴珣、附庸的官员。

    以及,站在众多人对面,形单影只瞧着弱小又可怜的赵鲤。

    在冲突突生时,这监门内官便心惊胆战要前去疏通。

    生怕被堵在城门之外的信王与赵鲤起冲突。

    赵鲤被大臣们围攻。

    君不见二十年前,靖宁卫指挥使被文臣于殿上殴打致死之事?

    要是赵鲤有点什么三长两短,内官已可预想自己被剁成肉馅包饺子后,要不要蘸醋去腥了。

    可他的去路,被同在城门上的卢照阻拦。

    领了差事来这堵人看城门的卢照,神情轻松:“咱们这就是要去维持秩序啊!”

    “只是开城门得慢点,唔……半盏茶吧。”

    卢照估摸着,掐算了一个大概时间。

    监门内官看他这慢悠悠的模样,又看城下已经有了要动手的趋势。

    一跺脚便要绕过卢照。

    卢照想死那是卢照的事,他还没活够呢。

    可惜他的脚步再次受阻,卢照哥俩好似地搭着他的肩。

    手肘将他勒住:“别担心。”

    卢照嘀咕道:“倒不如盼着咱赵千户记性好。”

    千万记得,太老的就别打了。

    卢照话音落下,城下也炸开了锅。

    国舅爷破音的喊声,回荡在皇城前。

    “给我,给我打!”

    这喊声,就像一瓢凉水倒进热油锅里。

    有了第一个出头的,后边人哪还顾得什么脸面不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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