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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这个瞿能其实也是军二代,他老子是也一代猛人。按照原本的历史,他此时应该在沐春手下,二十七年平定缅甸叛乱。)

    此次北征,灭国之战,大明武人勋贵之中,又多了几位后起之秀。其他因军功升迁的将领,更是不计其数。

    封赏一事,朱允熥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默默学着。

    帝王心术,不能因为臣子有功,就滥赏名爵。宁可给官职,多许金银田地,多给人口佃户,矿山池塘等物,也不能把地位抬的太高。

    现在大明如日初升,以后还有很多仗要打。若是现在赏得多了,重了,狠了。以后就是赏无可赏,必落下怨言。

    就在朱允熥一直暗中留心的时候,奉天殿中,老爷子忽然一扭头,“大孙,燕王该如何赏赐?”

    大殿上下,群臣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朱允熥站起身,毫不迟疑的说道,“北征高丽灭国之战,四叔居功甚伟,辽东将士,奋勇杀敌。孙儿以为,当重赏!”

    老爷子点点头,“那你说说,怎么个重赏法!”

    朱棣的确有功,而朱允熥从始至终也没想过要作梗,阻挠日后的封赏。朱棣为国战,动用了手下的精锐。如此豪气,朱允熥自然不能让他小瞧。

    “四叔已是亲王,爵位就不能再赏了!”

    朱允熥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不如,皇爷爷恩典,赏四叔掌管辽东全部兵事,节制辽东都司诸将,领辽东二十五卫兵马。并有可临时调辽,沈王二藩兵马之权。且,可掌金,复,盖,海,四州港口。”

    顿时,群臣大哗。

    皇太孙此言,等于让燕王直接统领了大明辽东的所有力量。这一下,燕王手中可以调动的兵马,直接暴涨到近二十万人马。

    不但如此,还有海港之权,须知此时,辽东所有的粮草物资,都要走海路运送。往来的商船,也必经此路。皇太孙,居然直接都给了燕王。

    情急之下,一些东宫朱允熥一系的官员们,差点当场拼死上奏。

    武臣之中,开国公常升等人,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而朱允熥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根本不担心朱棣,现在的朱棣是辽东的定海神针,是大明的利刃。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给他权力给他力量,让他去对付外敌。

    再者说,朱允熥根本不担心,朱棣真的变成朝廷掌控不住的巨无霸。

    若朱棣真想一意孤行的走下去,切断他的粮草海运,又有铁岭卫,高丽驻军在侧。还有辽王,沈王可用,根本无需怕他。

    他燕王,只有对辽王,沈王兵马的临时征调权。那两个人,可未必会听他们四个的。

    不但朝臣们想不到,老爷子也想不到。

    老爷子目不转睛看了朱允熥许久,忽然一笑,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准!”

    说着,又笑道,“老四那个脾气,得了这等赏赐,日后尾巴要上天!”说着,大声道,“他本是朱家子孙,为家国流血卖力,是他的本分!”

    “赏得太重了,反而不像一家人!”

    老爷子想想,继续开口,“传旨,赏燕王朱棣明黄五爪金龙袍服一件!布三十万匹,银二十万,咱去年生辰,他献了一柄宝刀。咱再赏还给他,让他拿着宝刀,为大明镇守国门!”

    竟然,赏赐了明黄色龙袍!

    大明开国之初,亲王是可以穿五爪金龙袍服的。

    但是,无论是朱允熥还是诸位藩王,只能穿金黄色的。明黄色的东西,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才能穿。

    这是国法!

    可是今天,老爷子却破例了!

    “皇爷爷,您的心是好的!”朱允熥心中叹道,“用此等物勉励燕王之功,可是只怕,燕王那边会胡思乱想!”

    第68章

    龙袍十数日之后,皇帝的赏赐,快马送至北平燕藩之地。

    南方秋日依旧炎炎,北地秋色却带寒,江南的百姓依旧单衣,赏天地美景。北方百姓却已开始准备过冬,希望老天爷不要让今年冬天太冷。

    燕王府后堂,燕王朱棣坐在太师椅上,脚下放着两口箱子,手里拿着老爷子的亲笔信。原本满是英武豪气的脸,此刻却显得有些枉然。

    他身体微微前倾,死死的盯着一口箱子,手中的信有些颤抖,连带着上面的字,也跟着晃动起来。

    那是老爷子给他的亲笔信,信纸上,满是老爷子那并不好看,却横竖撇捺之间,如刀锋一样的字迹。

    “仗打得不错,咱很高兴,这些年你很长进,北面有你在,大明无忧!”

    “按理说打了胜仗该赏你,可你已经是亲王了,再怎么赏也只是亲王。”

    “只能在其他地方给你找补,多给你银钱,用来赏赐军士!”

    “除此之外,还有咱穿过的旧五爪龙袍赏你一件,你当日进献的宝刀也还你,拿着它,为国家好好的把守边疆!”

    “吾儿老四,莫误了爹的期望!”

    信上话语只是寥寥,更没有长篇大论,就是告诉你给了你什么东西。可就是这么一封信,让朱棣有些魂不守舍起来。

    准确的说,是信中,老爷子赏赐他那件,明黄色的龙袍。

    忽然,坐在椅子上的朱棣深吸一口气,挥手让周围的侍卫都远远下去。然后把信件随手放在桌上,有些激动的缓缓蹲下,手放在了箱子的卡扣上。

    咔嚓一声脆响,箱子上黄铜的口子被打开。

    朱棣那百战之中,冲锋陷阵的手臂竟然在瞬间有些晃动,他稳住心神突然用力。

    “嘶!”

    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箱子中一件微微有些陈旧,但是代表着天子威仪的明黄袍服,赫然出现。

    而那件袍服之上,那双仿佛雄视天下的龙眼,恰好在这一刻和朱棣的双眼相对,让他心中一颤。

    五爪团龙袍服他朱棣不稀罕,他稀罕的,是这份只能属于皇帝的明黄色。

    伸手,慢慢的在袍服上抚摸,有些发硬的金线在手掌的碰触下,格外清晰。当手掌,摸到龙头之时,朱棣的眼神,顿时变得热烈,敬畏,激动甚至贪婪起来。

    呼啦一声响!

    明黄色的龙袍被朱棣直接拉出箱子,直接在面前展开。

    “燕王是要穿上吗?”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随后,穿着黑色僧衣的道衍和尚姚广孝,笑着进来。他现在虽然活着,但却不能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出现,只能每日住在燕王的后院佛堂之中。

    “父皇赏的,本王当然要穿!”朱棣眼中满是热切,朗声道。

    道衍和尚也不辩驳,慢慢走到方才朱棣坐的地方,拿起朱棣放下的信,看了起来。

    “本王和父皇的身量差不多,他老人家的衣服,本王穿着也必然合身!”朱棣举着明黄色的龙袍,在旁激动的说道,“这么多年了,父亲总算给了我一些,我喜欢的东西!”

    “不过是一件旧袍子,有什么好稀奇!”道衍放下老爷子的亲笔信,继续笑道,“小僧听说,皇太孙在朝堂上,要把整个辽东都司的兵马都给您,却被皇帝给拒了!”

    “他就是不给,现在辽东之地,还不是以我为主?”朱棣笑着,眼神依旧没挪开,放在龙袍上。

    “毕竟,只是名义上!”道衍撩开僧袍,随意的坐下笑道,“若真如皇太孙所说所赏,辽东北地,您将再无掣肘!”

    朱棣哼了一声,放下龙袍,“那小子聪明得紧,朝堂上只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就算父皇能答应,那些大臣们也不能答应。而且就算封赏的圣旨到了北平,本王也要推辞!”

    燕藩在京师之中,早有眼线,朝堂上的言语,早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道衍赞许的点头,“王爷千岁,明白这些就好!”说着,看看那件龙袍,笑道,“还没被冲昏了头!”

    朱棣正在欣赏手中龙袍的绣线,闻言皱眉道,“你这厮,有啥话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说,非要卖关子?”

    道衍收敛脸上的笑容,郑重的看着燕王朱棣,逐字逐句开口说道,“若燕王您穿了这件龙袍,就是自取死路!”

    “这是爹赏我的?”朱棣眼神如刀,铁手紧紧的攥着袍服。

    “赏您的没错,可不是赏给您穿的!”道衍又道,“您若是真把持不住穿上了,倒会伤了皇爷的心。”说着,一指老爷子亲笔信的最后一行,“千岁您看,吾儿,莫误了爹的期望!”

    燕王朱棣,盯着道衍的脸,冷声道,“这又怎地?”

    “皇爷在这里用了一个误字,这个误,也是自误的误!”道衍笑道。

    “哼,你以为我朱家父子跟你们这些文人一样,稀罕弄这些藏头尾的事?那是咱爹,有话直说,我这当儿子的敢不从?”朱棣冷笑,“这次灭了高丽,我本就有功劳,赏..........”

    “皇爷在劝你,莫自误!”道衍打断朱棣的话,“您还不懂吗?这是在告诫您!更是在威胁您!”

    “再者,您想想。如果要赏您明黄色的袍服,为何不赏赐新的,反而给您一件旧的?”

    朱棣寻思片刻,开口道,“我和爹,父子连心...........”

    道衍再次开口打断朱棣,“非也非也!明黄龙袍代表天子,皇帝穿过的更表带皇帝本人。按您这么说,老黄爷把他穿过的给您,岂不是说要把皇位也给您了吗?”

    朱棣顿时语塞,怔了下。这点,他还真的没想到。老爷子,为何偏偏给他一件旧的。

    至于什么传承之意,那绝无可能。即便是朱标当年,也没穿过父皇的旧袍服。况且如今皇太孙已立,父皇更没理由,赏他一件旧衣。

    道衍的声音再次响起,“王爷千岁,皇爷这件袍服,赏给您,是让您供起来的,不是让您穿的!”

    “您再想想,为何给您一件老皇爷穿过的?老皇爷的意思,见袍如见父!”

    不得不说,道衍的确是聪慧近乎于妖。

    老爷子赏给朱棣龙袍的寓意,就在于此。见袍如见父,此龙袍供在燕王府中,代表父子相见。老爷子那人,一辈子都不会对他们这些成年儿子,说软话。

    但是,接下来,道衍马上故意的曲解了老爷子的意思。

    “这等于皇帝时刻都在王爷千岁您的头上盯着,老皇爷在告诉您,老老实实的,千万不能有非分之想,他随时都在看着你,你敢有僭越之心,不臣之举,马上就能收拾你!”

    “不可能!”朱棣攥着龙袍,恨声道。

    “若非如此,干嘛不给您一件新的?若非如此,老爷子干嘛要拒了皇太孙的封赏,不许王爷千岁您,独占辽东北疆,掌兵马二十万?”道衍继续说道,“抑或是,皇太孙在朝堂上所说的封赏之言,是和老皇爷演的一场戏。他们爷孙二人,一人装着大公无私,一人扮作爱子心切.............”

    “住嘴!”砰地一下,茶几碎裂,朱棣的手掌发红,站在那里,浑身颤抖。

    若真一切都是道衍所言,父皇对他,也太不公平了!太苛刻了!

    “忠言逆耳,王爷不爱听,也是人之常情!”道衍轻轻笑道,“灭高丽一战,我燕藩兵马之悍勇彪悍,皇太孙都看在眼里。燕王您的谋略决断,他也看在眼里。”

    “王爷,换而言之,若您是太孙,见到叔叔麾下如此虎狼之师,叔叔本人又是百战之将,麾下更是猛将无数,会怎么想?”

    这便是,道衍最毒的地方,他能看准人心!!

    “是啊,若我和那小孩换个位置,我会怎么想?”朱棣心中暗道,“恐怕再蠢笨之人,都会心生防备吧!毕竟,自古以来,兵强马壮的藩王,都是心头大患!”

    第69章

    最忙是秋“燕王千岁,此次灭高丽之战,皇太孙以燕藩为先锋,除却燕藩善战之外,怕也有要一窥燕藩根底的心思!”

    道衍的声音,似毒蛇一样继续响起,“而燕王您,为了所谓国战,为了朱家子弟的名声和尊严,起尽燕藩强兵,立功于阵前,正着(zhao)了那小儿的道!”

    “千岁您再想想,那小儿殿下在京师时,和您的关系可曾和睦?往日种种您忘了吗,他对您的戒备您忘了吗?他对您的羞辱您忘了吗?皇爷寿宴上要走了张辅,派人劳军时还要恶心您,他欲除您而后快,视您为眼中钉。”

    “现在他已窥到燕藩的全部实力,焉能不算计您!”

    “朝堂上,他就是以退为进,明知皇帝和大臣不会答应,重重的封赏您。即便是皇帝当时许了,您若是接了这份赏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没有敬畏之心。到时候群臣攻燕王您,参劾奏折络绎不绝。可他皇太孙,怎么都能落下仁厚君主的名声!”

    朱棣脸色阴寒,“那你说,为何父亲,不许他封给我那么多?”

    “王爷千岁,您是怎么了,这都看不出来吗?人家爷孙商量好啦!”道衍一拍大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让你无话可说!”

    说着,一指朱棣手里的龙袍,“而且,这东西也是意味深长!不叙国家之功,以父之物赏赐,看似合理,但其中另一层含义,千岁您想过没有!”

    朱棣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龙袍,沉声道,“你继续说!”

    “恕小僧僭越了!”道衍告罪,说道,“另一层含义就是,你爹,时刻在你身边盯着你。知子莫若父,他知道你心中最想要什么,更知道你的能力。”

    “他盯着你,让你知道怕!只要您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一见到这件龙袍,就要好好掂量掂量!”

    “此物为告诫,更是警示。”

    “还有那口当日您献于皇爷的宝刀,如今又赏了回来,为何?”

    “天下不只有燕王您这一把宝刀,若您致老皇爷的劝诫不顾,不顾这件龙袍的警示,将来想要如何。那天下,会有很多把宝刀,来燕藩,杀您!”

    吱嘎,朱棣攥着龙袍关节,不住作响。

    “您再想想............”

    “出去!”朱棣突然吐出两个字。

    道衍也不生气,起身行佛号告辞,悄悄出去。

    这件龙袍,真不是给自己穿的!

    父皇把他给自己的意思,是让自己供起来,见袍如见父,让自己知道怕!让自己不能有不该有的心思。

    明黄色的五爪金龙袍服给了自己,那意思就是,你小子看看就得了!想想就得了!别他娘不知好歹,往自己身上套!你套上的也是旧的,也是别人不要的!

    想到这些,朱棣心中满是悲愤。

    “啊呀!”低吼一声,手中龙袍直接掷在地上。

    霎那间,伟岸的燕王泪流满面,嘴里不甘的哭道,“爹,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何,从没想过我!”

    那黄口侄儿太孙防着我也就罢了,我自己的父亲,居然也要这般对我?

    既如此,何不直接夺了我的王爵,让我受这种羞辱?

    你心中只有你的孙子,根本见不到你儿子的好!我做再多,在你心中,也落不下好!

    渐渐的,朱棣擦去眼角之泪,脸上露出往日的刚毅。

    他缓缓弯腰,捡起龙袍,平铺在地上。

    “爹,既然你要盯着我,那你就好好看着。看将来,你儿子,你这个你没放在心上的儿子,是如何君临天下的!”

    正如朱允熥所说,老爷子赏了龙袍,朱棣那边肯定会要胡思乱想。

    见袍如见父,你我父子相隔千里,你远在北疆,父亲心中有你。此袍服为父亲旧物,望你睹物思人。

    可是现在,朱棣在道衍的曲解之下,完全误会了。

    ~~

    时光如流水,缓慢且清澈的过。

    任何丰功伟绩,不过都是庞大浩瀚的明帝国中,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绽放过后,帝国依然会按照原先的轨迹,稳重前行。

    封赏有功将士,犒赏三军之后,举国皆在忙碌一件事,那就是秋收。

    天地生万物,供养百姓。秋收不单是百姓的盼望,更是一种属于国家乃至整个民族的重要仪式。各地关于秋收的奏折,如流水一样的奏报上来,老爷子和朱允熥每日详细御览着各地的田亩情况。

    同时钦天监,时刻盯着天气变化。太常寺,奉圣明祭拜天气,祈求老天爷,万不能在秋收之前,下雨下雪。

    大明中枢看似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实则从君王到臣子都忙得脚不离地。甚至整个天下的官员,都为秋收忙碌着。老爷子的脾气在那摆着,这种事上敢拉跨,一律杀无赦。

    老爷子和朱允熥也不是每日都在宫中待着,处理政事之余,穿着布衣带着两三随从,行走在京师周边乡下,亲自到田间地头,查看秋收情况。

    又一日风和日丽,京师南郊的稻田边,风吹过一片金黄。

    “这家的庄稼长的好哇!”

    一出宫,换做一身布衣的老爷子,整个人精神都不一样了,嘴上始终挂着笑。脚步比年轻人还要快,嗓门也大,看任何东西都顺眼了。

    刚走过田垄,见到一户人家的农田格外茂盛,直接甩开身后的侍卫。

    蹲在别人家的田边,指着人家的稻子,对朱允熥摆手,“大孙,过来看看,这家的稻穗,咋这么大个儿!?”

    同样一身百姓衣裳的朱允熥快步过去,他已不是那个五谷不分的现代人了。对于这些种植物,还是能分辨一下的。

    仔细看看,这家的稻穗确实比别人家的长得好,饱满的稻穗把杆儿都压弯了。凑近了,满是稻子的芬芳。

    “是呀,爷爷!不但比别人家长的好,比您亲自伺候的还好呢!您那一亩三分地,都是用河里的淤泥做肥,精细的伺候!”说着,朱允熥没忍住,伸手拔下一把稻子,抓在手里,继续说道,“你看,这稻穗饱满浑圆,米粒也大...........”

    “他娘的!哪来的小杂种,敢薅我的家的稻子!”

    突然,稻田里直接冲出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大汉,见朱允熥拔了他的稻子,眼珠子都红了。

    “薅了这么多!让你咋活?这可是我家的粮食!”

    嘴里骂着,甩着长长两条腿,就要奔朱允熥而来。

    朱允熥和老头正看麦穗呢,被大汉骂的一愣。只见那大汉过来,老爷子身后的朴不成,直接挡在两人面前。

    “还我家的粮食!”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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