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采薇王总的助理也来了。刘总也来了。西子小姐也到了，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表演茶水寒暄，有点那么热闹的气场，十点半多些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一个男人出现在电梯门口。气质冷硬，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礼物的男秘书。
“南先生。”
大师相看的剪彩吉时10：58马上就要到了，林素看见了熟人，笑着迎着上去，“稀客稀客，欢迎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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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恰如此时此刻
74.
鲜花，横幅，彩带；
红衣，卷发，红唇。
门口鲜花热烈张扬，人影绰绰。惊鸿一瞥，竟然还能看见一两个熟悉的人影。这个林小姐——面色不动，男人的目光落在了迎过来的的女人身上。红色的小西服，白色的裙，大波浪的卷发，红色的唇。
看起来快活又热烈。
“南先生，欢迎。”她喊他，笑吟吟的。
“恭喜。”
视线在红唇和笑容上停留一秒，男人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恭喜。门口的左侧还有着汉服的茶艺表演，天和两个字的logo就在前台后面的墙上。
“祝一帆风顺，大展宏图。”
南先生侧了侧，身后的秘书机敏的上前一步，送出了手里抱着的礼物。
“谢谢谢谢。”林素客气了几句，伸手接过了，递给了身后的小吴。何总正在身后和张修聊着天，林素领着南先生走了过去。
“这是无量娱乐的南总。”女人笑了笑，帮忙介绍，尽显社会精英的social风范，“这是仁信的张总——何总，Nihility
Capital。”
Capital。资本公司。金融圈。容貌英俊气宇轩扬的男人。记忆和现实有些重合，最后落在了清晨还有露珠的早上，奥运花园副驾驶的侧影上。
他看了看她，女人神色自若，还在笑。
“幸会。”对面的年轻男人已经主动伸出了手，笑吟吟的。
“幸会。”
“张总也在。”
“幸会幸会。”几个男人双手一握。女人是站在三人之间的，不知为何，年轻男人的左手却又在此刻突然抬起，轻轻搭在她的背上，微微一笑，“感谢南总莅临，真是蓬荜生辉。”
这话奇特，隐隐有什么味道。
视线在她腰背上的手上停顿了下，南先生松开对方的手，看了看女人的眼睛，女人的脸红扑扑的，笑容灿烂，眼睛那么亮。
“幸会。”喉结滚动，久经沙场的商业大佬表情不露。
所以，就是这个了。年轻英俊，风度翩翩——但是作为伴侣，年纪轻，却并非一定就是个优势。
这意味着花心，出轨，和不确定性。
女人抬着脸看他，脸上只是笑。
大家都是商业老油条了，握手之后彼此客气。张修在这里实属让人惊讶，这个人意味着什么——很多人不明白。S市太大了，经济相当活跃。当然不是每个在S市的生意人都必须认识这位张总～其实知道他的人不多。但是如果一个生意人，连这个张总的名头听都没听说过，那至少说明这个人甚至还没有能接触到某些信息的资格。
被排斥在某个圈外。
那些真正的，关于利益分配的信息。
张修后面还有人，人后面还有人，层层叠叠，重峦叠嶂，看不清的云雾。
“南总也来了。”
此刻这位长袖善舞的张总挑眉，对他的到来也有些惊讶，他甚至看了看林小姐。
“幸会幸会，今天真的好多熟人。”张总甚至说，“以后还请麻烦多多关照林小姐。”
这话，也很奇特。
信息总是隐藏在话语中。
男人的目光又落在旁边的女人身上，女人的笑脸就在旁边，似无所觉，艳丽如花。
吉时已到。
剪彩，揭牌，讲话。披着大红时尚外套的女人拿着话筒站在门口，讲了几分钟的感谢和愿景，茶女穿梭，受邀而来的客人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已经成为了商业大拿们的男士女士们此刻围绕着她，中间讲话的女人微红着脸，眼里有着光。
讲话结束。
热烈的掌声。
剪彩。
十几米的彩带丝绸由五个人完成剪彩的时候，礼花炮喷了出来，彩色的纸片冲到了空中，又纷纷落地，还有一些飘飘撒撒，落在了门口堆积的花篮上。
相机咔擦，闪光灯闪烁，Lion亲自揭牌的时候，林素披着大红色的小西装站在旁边，肩上也飘落了几片彩纸。她轻轻的拍手，眼里都是明亮的光。
天和开业了。
这历史性的一刻。
有些感慨，有些感动，又有些压力。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五味杂陈，混成了一股奇怪的滋味。她扭头看了看今天来道贺捧场的客人们——其实很多人都是行业的大佬老总，人生经历丰富，远超过刚刚踟蹰前行的她。但是阴差阳错——就有了此时和此刻。
难忘今朝。
不知道当年他们开业的时候，是不是如她此刻一样的心情？
主宾大合影。
咔擦。
午宴时间已到。
为了方便天和已经早就包下了四楼的那家小自助餐厅。一群客人移步四楼。四楼也已经装饰过了，横幅鲜花。也许这个店铺不够高级——菜品也都是普普通通。可是客人们也神色如常，没有挑剔的意思。
张总长袖善舞，端着酒杯和南总何总Ron都聊的风生水起。西子小姐也来了，端着碟子，碟子里放着几片青菜沙拉，正和何总在那边说着什么。两个合伙人先生Leo和Lion也在陪客人说着什么。林素端着饮料站在一边，看着阳光撒在了靠窗的桌椅上。
激动渐渐消退，压力缓缓上升。她此刻甚至感觉到了压力和孤独。
游戏高手新晋员工小王也正站在一边，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装模作样的端着酒杯，抓耳挠腮。
“王体你在干嘛？”
林素路过，去问他，笑吟吟的关爱员工，“吃东西呀。”
西装偏大。质地粗糙。在这个环境小王穿的过于职业，反而显得过度用力。其实无所谓的——她又想，并没有戳破他的用力。都是年轻人。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她今天的这套衣服，设计贴身，质地良好，也不是她自己买的，是当助理的时候刷何总的卡买的。不是何总她也穿不起，不用笑话别人。
“林姐那个是南延礼啊！无量的创始人！”
小王满脸通红，一副要晕过去的表情，“大佬！林姐你还认识南延礼！怪不得他们说你背景雄厚——”
“呵呵。”林素呵呵了一声。他们在乱传什么，她没有背景，有的只是背影。
林素懒得理他，摇摇头端着杯子她要走，小王的声音又在旁边响起，“林姐你说我要是过去敬个酒——”
“想去就去啊。”林素回答。
南先生此刻就在不远处，和刘总聊着什么。他人其实很好的吧？她的一个小所开业而已，他也亲自过来了。他们不过一夜情——已经很给她面子，还肯教她。没管自己原地纠结的游戏爱好者员工，林素端着自己装着果汁的酒杯，就那么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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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她知道该怎么选
75.
“这个红酒不错。”
“其实这一片我还挺少来，去年路过……”
“主要是做游戏仓的经销……”
“衣服马上改好了。Susan下周我还是让人送去酒店？”
“送去酒店吧。”林素笑笑，她和西子小姐站在一起，看看西子小姐的餐盘里廖廖几片菜叶，又看看她清瘦的身材，又看着她的脸。西子小姐一脸平静也看着她，显然知道了什么。比如知道她和何总同居。
但是她还是决定不告诉怀孕的事。
“我这里还有一些东海极品瑶柱，”
张修张总也过来了，笑吟吟的十分友好，说的也是和开业完全无关的事情，“林小姐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炖鸡，很补。”
“到时候我直接让人送去西海湾那边——”
西海湾？那是哪里？
没有问。林素端着果汁，笑着点点头。
四楼的餐厅有个露台，几个太阳伞，几排花草，这也是当初看地址的时候林素满意的一环。披着小西装她应付了很多客人，然后站到露台边看着下面的人工河，春天已经来了，两侧的迎春花已经吐露黄色的蕊。
开心已经过去，此刻只有压力。
单呢？她的单在哪里？那么多人要吃饭。
她呼了一口气。手机却在此刻似乎叮了一声。
“林素。”
正伸手去拿手机的时候，后面却有声音喊她，十分熟悉。林素转过身。新来的大佬眉目严肃，正在旁边看着她，身后没有秘书。
却不知道小王给他敬酒了没有。
“南先生。”
她笑了笑，缕了一下飘落下来的发，落落大方。
其实只有几天没见而已，上次的共眠似乎还在昨日。他的手掌，他的胸膛，那晚的缠绵。
男人站在原地看她的笑脸，没有说话。
“新年快乐啊南先生。”她笑。嗯，大侄女今天没来？她想起了什么，今天跟着他来的是个男秘书。扭头看了看屋里，西子小姐还在和何总说着什么，还有张修，三个人聊什么好像还挺开心，比如张总，此刻已经笑了起来。
“Aaron
Ho，就是你以前的那位老板？”
他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也低头去看河边的迎春花，神色不动，“你已经决定，和他回去了？”
唉。
为什么南先生一来就问这么深刻的问题。林素呼了一口气，一时没有回答。
是回去吗？也不算是回去吧。她没有继续做何总助理，反而出来创业了。
虽然何总要每个月给她发两百万。可是，却不用她做什么——只能说资本家太傻。
“没有回去。”
微风拂过，迎春花微微摇摆，水波粼粼，她趴在了栏杆上叹气，“我出来创业了啊，自力更生。”
男人站在旁边没有说话，沉默了。
微风吹动，花朵摇曳。
“唉，南先生我怀孕啦。”
风拂过她的发，她又叹气，声音幽幽。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件事南先生早晚也是要知道的，她的优点是诚实。
旁边还是浓郁的沉默。
微风拂过。
“什么时候发现的？”
几秒之后，旁边男人声音响起，有些微不可查的上调，“这几天？”
……
……
看来南先生显然也误会了什么。这四个字显然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无异于平地惊雷，林素直起身侧头看着他笑，眉目漂亮，“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不大可能是您的。”
看着她的脸，男人沉默了。
“是他的。”他唇线冷硬。
林素嘟着嘴，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叹气。
她也不知道啊。
“那你怎么决定的？”男人这回皱了眉。
“就是还没想好。”女人回答，又笑了笑，扭头去看河边的花。春风拂过，花叶微动。
生父是谁都没决定，她也没法决定什么啊。
男人又沉默了。这回沉默得有些久。
里面的三个人还在聊天，就连西子小姐都抿嘴笑了起来，似乎有人往这边看了看。
“要是还没想好，不如林素先到我这里来，”
头顶有人似乎轻轻的叹气。西装在眼角晃动，男人身材修长挺拔，体现了超越他这个年纪的人的自律，他声音沉稳，“我安排人照顾你。”
“啊？”
林素这回真的惊了。她抬头去看他，又笑了起来，花美人俏。南先生眉目严肃，低头看着她，一切都显示了他不是在开玩笑。
都说了不是他的了，南先生还要她过去？这是什么状况？现在这个社会怎么了？有钱男人都喜欢给别人养孩子？大概是她脸上的惊讶没有掩饰，男人看着她，神色肃穆，“林素你可以考虑考虑，做什么决定，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可以一起照顾你。”
emm…
“嗯……啊。”林素吸气，又叹气。
“可是这样，对于延礼你来说就太——”戛然而止。可是就太什么，她描述不出来。
“我和你很投缘。”
男人说。他看着她的脸，漂亮，年轻，直接，热情。没有什么弯弯绕绕，不需要多余的勾勾缠缠。他们在床上也很契合，这香甜醇美充满年轻和肉欲的身体——他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和耐心和女人勾缠。如今面前这个女人，显然就很适合他。
还会做饭。
腰花那浓郁的香味和绵软鲜嫩的口感，似乎还在舌尖缠绵。
让他有食欲。
为此他可以买一些额外单。比如宽容她的任性，比如考虑照顾一个落胎的孕妇，甚至，考虑养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也未尝不可。
他不缺钱。他们这样的人，只谈喜不喜欢，乐不乐意。
女人还在看着他，脸色有些惊讶，没有回答。
“我……”她张口想说什么。
“Susan。”
有个声音靠近，人影也已经靠近。
“你可以考虑考虑，再告诉我，随时都可以。”
明知那人已经走进，南先生还是说，语气平和。
他说了，年轻，不一定是优势，这意味着花心，出轨，不确定性，和沉不住气。
他见过太多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应该知道怎么选。
虽然后面隐隐约约还有张修。
“另外林小姐有没有空——”
来人已经走到了旁边，男人还是说，“我侄女最近到了S市，天天吵着要去买什么包。你们年纪相近，要是林小姐有空的话，倒是可以约着一起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