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318章

    沈冷笑道:“已经很不错了,修罗将军不是日郎国人吧?”

    “不是。”

    伽洛克略道:“我是白食人。”

    沈冷皱眉,这个国家的名字听都没有听过。

    伽洛克略解释了一下:“白食紧挨着日郎国,并不远,我从小在日郎国长大,我的父亲是白食人母亲是日郎人,我相貌上应该更像父亲多些。”

    沈冷嗯了一声,心里强行记住这个名字。

    伽修罗。

    瓦西里有些不满,沈冷到来之后和他说话都没有超过两句,反而和伽洛克略聊了那么久,似乎完全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罗珊拦住。

    “沈将军,我知道你是大宁军中很了不起的将军,还是一位侯爵,我相信你可以代表大宁皇帝陛下......”

    “我不能。”

    沈冷打断了罗珊的话:“除了陛下自己,没有人可以代表陛下。”

    罗珊讪讪的笑了笑:“那么,将军的意思是,即便你亲自来了,可谈判并不会有什么进展?我听闻从此地到长安要走几个月的时间,如果将军有什么事还需要派人回去请示大宁皇帝陛下,那这次的谈判就变得没了意义。”

    沈冷道:“你有两点误会了,第一我是这里级别最高的将军,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对我说,第二......从这里回长安如果你不急的话乘船坐车要走上一年。”

    罗珊下意识的看向瓦西里,而瓦西里下意识的看向伽洛克略。

    沈冷坐下来:“陛下要谈什么?”

    瓦西里刚要开口,罗珊也刚要开口,站在后边的伽洛克略却先说了花:“把窕国让出来,然后再交纳一百万两白银十万两黄金算作我们远征的军费。”

    沈冷微微皱眉。

    罗珊和瓦西里同时看向伽洛克略,伽洛克略则一直看着沈冷,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沈冷的答案,等来的只是一个轻蔑的眼神,于是他抬起手指了指沈冷:“杀了他。”

    罗珊大惊失色。

    从禁军之中冲出来上百名壮汉直扑沈冷,而沈冷却依然坐在那没动,那些人向前疾跑的时候,陈冉带着的亲兵端起连弩,随着手指点动,扑倒近前的日郎国禁军士兵接二连三的倒下,沈冷却没看那些人,而是看着其他禁军士兵,绝大部分人都是一脸惶恐,似乎一时之间全都吓傻了。

    扑上来的士兵极其凶狠,他们并没有因为宁军连弩犀利而退回去,沈冷的十几个亲兵在他身前列阵,五人队配合起来,连弩射空则轮换装填,那些悍勇的士兵最近的一个扑到不到一丈的距离就被放翻,地上很快就趴了几十具尸体,而后面的那些士兵居然好像行尸走肉一样根本就没有害怕的感觉,依然在往前冲。

    连弩射空。

    “刀!”

    陈冉一声暴喝。

    十几个亲兵同时将黑线刀抽出来,刀阵洒出去一片杀气。

    “停。”

    伽洛克略忽然笑了笑,转身往回走,本来还在往前冲的那些士兵立刻停下来,没有丝毫犹豫,伽洛克略大笑着离开,而那些士兵则跟在他身后,连头都没回。

    经过那头雄狮,伽洛克略哼了一声:“浪费了上天给你的兽王称号。”

    砰地一声,他一拳打在雄狮的脑袋上,雄狮的身子侧翻出去重重的摔在那,抽搐了几下后竟是死了。

    就在众人诧异的那一刻,伽洛克略忽然将自己的佩刀抽出来,隔着大概十丈远的距离将刀子掷了过来,那把弯刀来势太快,臂力之恐怖令人震撼,没有人反应过来,那弯刀旋转着戳进了瓦西里的后背,刀尖从心口扎了出来,瓦西里脸色一白,低头看了看那刀尖,眼神逐渐空洞。

    伽洛克略哼了一声:“你也浪费了上天给你的君王称号。”

    他跳上马背:“沈冷,我喜欢你的眼神。”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临战

    沈冷只觉得奇怪,一个禁军将军明目张胆的在数千禁军注视之下将皇帝杀了,还能扬长而去,走的丝毫也不狼狈,数千人站在这竟是无人敢拦?倒像是纵马离开的那人才是皇帝,而倒下去的不过是个没价值的蝼蚁。

    罗珊瘫坐在地上,看着皇帝的尸体眼神空洞,片刻之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又能怎么办?那么多男人都没有动,难道要让她冲上去把杀了陛下的凶手拦住?

    四周围着的那些日郎国禁军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人群开始往这边聚拢,杀人者已经走了,他们好像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死的那个他们的皇帝陛下,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没人去追。

    飞来峰那边传来一阵阵的号角声,本就严阵以待的大宁精骑呼啸而来。

    沈冷坐在那一直都没有动,那个叫伽洛克略的人一瞬间就打乱了所有计划,如今日郎国的皇帝就死在他面前,正常来说,这一仗在所难免了。

    数千骑兵冲了过来,沈冷抬起手摆了摆,陈冉随即下令让亲兵吹角,随着号角声响起,骑兵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如此速度之下,骤停之际,阵型居然还能立刻恢复,大宁战兵之素养可见一斑。

    “说说吧。”

    沈冷看了一眼坐在那大哭的罗珊:“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是安息人。”

    罗珊泪眼朦胧的看着沈冷,嗓音沙哑的说道:“我劝陛下出兵之前他才到我们日郎国,是安息皇帝派来的使臣,之前有安息人逼着我们交出半数国土,陛下不答应,安息便有可能对陛下起了杀心,所以我劝陛下以接回太上皇为名出兵窕国,为的是暂避安息,伽洛克略到了日郎却私下里找到我,说他也看不惯安息人的做法,他愿意留在日郎国为官辅佐陛下,能为日郎在安息那边斡旋,并且还献给陛下一对玉璧,陛下觉得他真诚,就安排他在禁军里做事,其实他并不是禁军将军,只是我害怕将军知道他是安息人所以......”

    罗珊哭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是我害了陛下。”

    沈冷看了看,地上有两三个中箭还没死的士兵,他指了指:“你应该去问问他们。”

    罗珊这才反应过来,沙哑着嗓子命令禁军将那几个受伤的人抓了,那几个人极凶悍,哪怕已经无法站立,坐着的趴着的,都抓着弯刀胡乱挥舞不许人靠近。

    陈冉带人上去,一脚踹在距离最近的那个士兵脸上,直接踹的懵了,不多时将这几个伤兵全都控制,拖拽到沈冷面前。

    “你会不会安息人的话?”

    沈冷问罗珊。

    “会。”

    罗珊抹了抹眼泪过来,问一个伤兵:“伽洛克略到底是谁?”

    “啐!”

    那伤兵往罗珊身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眼神里都是轻蔑:“你们这些人不配知道他的身份,早息大军会将你们杀干净,你们这些牛羊一样的贱民,连匍匐在他脚下的资格都没有。”

    罗珊看向沈冷,有些尴尬的翻译了一下,沈冷嗯了一声:“杀了吧。”

    他说完之后起身,罗珊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他,那些日郎国的禁军也往上动了动,沈冷倒是没有什么反应,陈冉回头,眼神一凛:“嗯?”

    不远处数千精骑同时端起连弩。

    “将军,不要误会。”

    罗珊连忙解释,那些日郎国的士兵也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陛下死了,将军教我如何应对。”

    罗珊的眼神里都是无助。

    沈冷沉默片刻,从怀里取出来圣徒城老僧的亲笔信递给罗珊:“这是你所说的那位太上皇所写,还没有来得及交给他......”

    罗珊捧着那半片衣衫双手都在发颤:“本来,我是和陛下商量,伽洛克略一定是故意留在陛下身边以打探情报,所以借着这次和将军会谈,想办法接将军之手杀了他,若此人一死......”

    沈冷道:“若我杀了他,那么大宁与安息一战便水到渠成,而你们日郎就避开了战祸,你可是如此想的?”

    罗珊看了沈冷一眼,没敢再说下去。

    沈冷叹道:“本想将你侵入我大宁的二十万人杀一半再放你们回去,念在你们的皇帝已死,我许你们放下甲械离开,回国之后好好备战,不出意外的话,安息人说不定已经在进攻你们的西部防线了,你现在若是不尽快赶回军营的话,也许还有更大变故。”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冷转身,黑獒跑到他身边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看那地上雄狮的尸体,似乎有几分遗憾之意。

    可就在这时候,日郎国军营里忽然响起一阵阵的号角声,似乎军队正在集结,沈冷骑上黑獒带军离开,罗珊下令手下人把皇帝的尸体抬回去,原本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几千禁军,此时看起来一个个失魂落魄。

    沈冷回到飞来峰营寨之后不久,忽然外边有人跑来禀告,说是日郎国大军倾巢而出,将之前出来的几千禁军杀的七零八落,只有百余人保护着大丞相罗珊跑到大宁营寨外面求救。

    沈冷沉思片刻:“把人带进来。”

    只是隔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已,再看到罗珊,她仿佛已经没了三魂七魄,只剩下了一副驱壳,眼神都是那么空洞,沈冷在她身上看到了悲伤看到了无助也看到了绝望。

    沈冷让人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军队被伽洛克略控制了?”

    罗珊下意识的抬头看了沈冷一眼,然后点头:“是......我也没有想到他竟敢先回了大营,然后污蔑是我和宁人勾结杀了皇帝陛下,他说是我要做日郎国的皇帝,也是我故意怂恿陛下出兵,我的目的就是让陛下死在窕国,那些蠢货居然信了......有质疑的将军被伽洛克略一刀砍死,其他人竟然不敢反抗,二十万大军,二十万大军!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落在安息人之手。”

    “这些男人,这些男人为什么一点血性都没有?!”

    罗珊突然爆发出来的情绪让她近乎失控:“他们难道就真的那么相信一个安息人的话?我不信他们没有人怀疑,我也不信他们就肯定是我杀了陛下,可他们却怕了,手下有二十万大军却怕了几个安息人,他们还凭什么是男人!”

    她眼睛血红血红的看着沈冷,期待着沈冷给她一个答案,沈冷却只是那么平静的看着她。

    良久之后,罗珊摇了摇头:“我没有想到过,竟然会如此荒谬。”

    “伽洛克略。”

    沈冷缓缓吐出一口气,连他都没有想到伽洛克略居然真的会回去抢夺兵权,一个安息人,斩了几个不听话的日郎国将军之后就没有人再敢反抗了,这听起来就像是个笑话,哪怕真实发生在眼前也让人觉得有些虚幻,所谓的二十万精锐,变成了安息人的刀。

    罗珊看向沈冷:“我现在已经回不去了,他们没有人相信我,就算是有人信我也不会给我讲真话的机会,伽洛克略回去之后杀死的几位将军都是和我亲近之人,留下的都是平日里就与我有些矛盾的,他应该早有预谋。”

    沈冷看向站在一侧的陈冉:“给他们安排住处,用木墙隔开,没有允许谁也不能随意走动,擅自外出者杀无赦。”

    他看向罗珊:“如果你也是伽洛克略的人,那我应该更佩服他,你带着百余人来给他做内应的话,我再允许你们随意走动,怕是连我大营都会被他抢了去。”

    罗珊苦笑一声,还能说什么?

    现在宁人愿意收留她,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沈冷起身:“击鼓,议事。”

    说完之后大步走向中军大帐。

    不多时,所有宁军将领全都聚集在大帐之内,沈冷站在正中,李文山等人围着沙盘站了一圈,沙盘里就是这一带的地形。

    “我们总计有兵力近五万人,战兵不到两万,窕人新军三万,可那三万人比日郎人也强不了什么,打起仗来也许根本就指望不上,所以......若有伤亡,他们在先。”

    沈冷的语气平静之中却透着一股子冷冽,他看了看众人:“下令窕人新军两千人为一批,分批登上城墙,我们的人三百至五百人为督战队,一个时辰为时限,新军守城一个时辰之后依次轮换上来,违令者斩,后退者斩。”

    李文山点了点头:“好。”

    沈冷又道:“分派人选最快的马去须臾县和裴县,让这两县的兄弟们尽快撤回来吧,那两座县城应该是守不住了。”

    李文山道:“可日郎人根本不懂得如何攻城。”

    “他们不懂,伽洛克略懂。”

    沈冷叹道:“前几日我带人到日郎国军营外面跑了一圈,看到了他们营地上堆着很多东西用帆布罩着,现在想来应该是他们军中带着的抛石车,至少几十架,若还要多的话,以百架抛石车猛攻县城后果可想而知,须臾县的城墙我看过,不过一丈多高,裴县好些,也不到两丈,而且不似我们大宁的城池造的厚重坚固,窕人的城墙略显单薄,挡不住的......如果伽洛克略会打仗的话,会猛攻这两地引我们去支援,他们人多,可在半路以逸待劳,日郎人是一群羊,可一头狮子在羊背后盯着,羊被吓坏了也会疯了一样上来顶人。”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士兵快步跑进来:“报将军!须臾县和裴县城墙上同时燃起烽烟。”

    沈冷心里一紧。

    伽洛克略,是个真的会打仗的人。

    第七百二十六章

    与此城共存亡

    须臾县。

    这座以商业发达而著称的县城里守军大宁战兵的数量并不多,之前日郎国军队刚刚登陆的时候,须臾县和裴县都各只有不到五百人的县兵,按照级别来说相当于大宁的厢兵,可实际上窕国的正规军也打不过大宁的厢兵,至于窕国的县兵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就是民团的战斗力。

    李文山率军到来之后,往须臾县和裴县各分派了一营的战兵,数量为一千二百人左右,如今两县的守城主力就是他们。

    按照大宁的军制构成,分为五人队,十人队,十个十人队为一团,设团率,三个团为一标,设校尉,三标为一营,设五品将军勇毅将军一人,从五品将军果毅将军两人,三标为一营,设从四品威扬将军一人,正五品级威扬佥事两人,十营为一军,设正四品鹰扬将军一人,从四品鹰扬佥事四人,寻常来说,一卫战兵有三军,总计战兵近四万人,但是战兵构成庞大,还拥有差不多相同数量的辅兵和后勤补给人员,也就是说一卫战兵的总兵力就有八万人上下。

    当然也有比较特殊的军队构成,比如四疆虎狼,西疆重甲的兵力是四疆虎狼之中第二少的,最少的是北疆铁骑,这是因为对于士兵的要求太高,重甲步兵和重甲骑兵的挑选称得上严苛到了极致,西疆重甲步兵常规状态下有两万四千,北疆重甲铁骑有一万五千,不算轻骑。

    东疆刀兵六万,南疆狼猿四万。

    大宁如今有已确定的二十卫战兵,在西域三国,南疆三国的新军还没有被编入正式战兵序列,等到这些地方全都民治平稳之后将会设置道府,按照陛下的规划,求立这三国之地将会划分出两个道府,也就是说将要新增加两卫战兵,西域三国设置一个道府,增加一卫战兵,到时候战兵的规模将会达到二十三卫。

    这么庞大的战兵队伍构成,再加上各地边军,以及四疆虎狼,也就只有如大宁这般富有强大的国家可以支撑,窕国和日郎国看起来确实富有,可也不过是大宁一道之地罢了,大宁在这两个国家面前就是庞然大物,而实际上行,窕国的疆域比求立还大些,而求立比渤海国还要大些,至于求立一侧的南理国,可能就是大宁这头巨兽塞牙缝的东西。

    如今在须臾县的战兵将领是正五品勇毅将军程芳春,从军二十几年,大小数十战,累积军功才从校尉提拔到了五品将军,从校尉到将军这道门槛也不知道把多少人拦住,然而实际上,五品将军手下只有一千二百余人。

    真正让人仰视的,要到正三品独领一军,各卫战兵将军都是正三品。

    陛下在登极二十几年后,大宁的武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除去这些战兵之外,还有总兵力近十万人的水师,包括庄雍的南海水师,海沙的东海水师以及沈冷的巡海水师。

    如果不是拿下了富到流油的西域三国,再加上求立和窕国南理以及之前灭掉的南越,怕是连大宁也支撑不住如此庞大的军力。

    程春芳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日郎国大军,又回头看了看已经燃起来的烽烟,脸色凝重。

    “围三缺一。”

    他很清楚日郎国的军队要干什么,留下北门不封,是故意给宁军撤离的缺口,可是一旦离开了须臾县,外面包围着的数万大军就会犹如潮水一样将他这一千二百多兄弟围住,正面交锋大宁战兵谁也不惧,然而兵力悬殊到敌人光靠箭阵和抛石车就能将一千二百多人消耗殆尽的地步,单兵战斗力的优势就化为乌有。

    “储备如何?”

    程芳春问,手下从五品果毅将军邓犁摇头:“如果日郎国人不计代价的猛攻,我们的羽箭只够坚守三天,三天之后羽箭就会用尽,重弩的配备连三天都撑不住,用的多了,一天就能打完。”

    邓犁看向程芳春:“将军,飞来峰大营那边燃起三堆烽烟,那是约定好的撤离讯号,咱们应该退走。”

    “走?”

    程芳春苦笑:“如不出预料,咱们撤回飞来峰的路上必有大队人马埋伏,敌人现在还围而不打,就是在等咱们的援军,他们要打的是援军。”

    邓犁脸色微变:“那怎么办?”

    程芳春深吸一口气:“再点烽烟,封闭四门,用石头堵死。”

    邓犁脸色逐渐发白,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卑职遵命!”

    很快,城墙上又点起三堆烽烟。

    飞来峰。

    沈冷正在沙盘前看地形,外面李文山快步跑进来:“沈将军......出事了。”

    沈冷心里一紧:“怎么了?”

    “须臾县城墙上燃起四堆烽烟,我仔细看过,确实是有四道烟柱升起。”

    沈冷的心猛的疼了一下。

    那是大宁战兵约定好的讯号,若守城士兵点起四道烽烟,意思是不要支援,我等已有必死之决心。

    就在这时候又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将军,裴县县城点燃四道烽烟!”

    两地的守军将军都看出来了日郎人的意图,他们是要围点打援,他们选择了牺牲自己。

    与此同时,须臾县县城外日郎军大营,伽洛克略看着城墙上的烽烟燃起,回头问日郎人:“你们可知道他们燃起四道烽烟的意思是什么?”

    一个日郎国将军脸色发白的回答:“卑职听闻过,宁军守城,燃起四道烽烟,是决死之心,请求援兵撤离。”

    伽洛克略眼神一凛,深呼吸:“是对手!是好对手!”

    他大步走出军帐:“那我就成全他们。”

    随着他大步走出,军帐里所有日郎国的将军都跟了出去,这些人可能自己心里也想过是不是应该反抗一下?可是当他们亲眼目睹了同僚被杀,在他们选择退让的那一刻,心里的勇气也已经烟消云散,安息人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对他们个人生死的威胁,伽洛克略告诉他们,安息人正在他们每个人的家里拜访,在他们离开日郎国的时候,每一家都会有安息的勇士盯着。

    “让抛石车上去。”

    伽洛克略看着须臾县城墙上那些宁军,他知道这将是自己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

    他的亲卫哈德凑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还是应该提前做好撤离的准备,日郎人靠不住的,陛下身边如今只有几百人......”

    “我知道。”

    伽洛克略嘴角微微一扬:“离开是必然要离开的,但我要用二十万日郎人来试试宁军的战力如何,宁国是东方最富有的国家,我征服了那么多地方,亲手杀死的皇帝就要超过十个,然而加起来也不如宁国大,加起来也不如宁国富有,日郎国和宁国相比如萤虫比之皓月,如果在我有生之年可以将宁国打下来,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我余生将不再征战,我要好好看看这山河大地。”

    他摆了摆手:“去前线盯着那些日郎人,挑选出来两千人做督战队,有人退缩格杀勿论,把所有抛石车都推上去,须臾县的城墙撑不住两个时辰。”

    “是!”

    哈德应了一声,招手带着几十个亲兵出去,不多时拉着一支两千人左右的弓箭手队伍到了攻城队伍的后边,一排十几架床子弩对准的也不是远处的须臾县城,而是日郎人。

    “攻!”

    伽洛克略一声令下。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数十架抛石车全都压了下来,日郎人艰难的将大石头撞上去,并且在大石头上淋上火油点燃,随着一声号令,数十架抛石车先后将大石抛射了出去,燃烧着火焰的石头仿佛漫天坠落的流星,安息人征服了很多地方,他们用抛石车攻无不克,这是因为他们的抛石车造的更合理更强大,比宁军惯用的抛石车射程至少远三分之一,而此时日郎国军队携带的抛石车,全都是伽洛克略当初假意献给日郎国皇帝的。

    每一块都有数百斤沉重的大石带着浓烟从天际飞来,守城的士兵们抬头看着,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有不可避免的恐惧,哪怕是大宁的战兵也一样,他们不是不会害怕,只是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砰!

    第一块大石砸在城墙上,在墙面上砸出来一个大坑,砖石碎裂,外层的砖石碎了,里层的夯土也被震的有些松散,第一块落下来后不久,大石接二连三的砸下来,流星雨坠落在这座原本宁静的小县城中。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