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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这一行只有两个人,前边的马车还有个车夫,后边那拉了满满一车书的马车连车夫都么有,拉车的驽马缰绳绑在前边马车上,这样一位大将军,如此简朴的离开,确实让人有些心里难过。

    谈九州这一生如他自己所说,对自己亲近的人多薄情,却不寡义,如果不是陛下的原因,他连自己儿子谈灵狐都不愿意让其从军,他身边亲戚朋友更无一人被他安排进军中或是官府做事,这样的事以他大将军职权并不艰难,一句话而已,可他却没有安排过一次。

    两辆马车走向东方,那是长安的方向。

    唐宝宝看了看沈冷,沈冷也在看他。

    “大将军这样的人,永远都会让人敬服。”

    唐宝宝问沈冷:“你可做到大将军这般地步吗?”

    “做不到。”

    沈冷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我自私。”

    唐宝宝道:“我也做不到,但我会试着做到,因为我必须有那么一点像谈大将军才行,就如孟长安去东疆下令不摘裴字大旗一样,我不可能让西疆重甲忘记谈大将军,所以只能让士兵们如认可谈大将军那样认可我。”

    沈冷转身:“走吧,是时候想想怎么打接下来这一战了。”

    东疆。

    茶爷站在院子里看着外边天空发呆,练完剑之后就一直在发呆,书房里两个孩子正在跟着李不闲读书,虽然李不闲看起来像是个不靠谱的人,可他学问不假。

    最近这段日子倒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两个孩子也不用出门去上课,李不闲每日都来家里授课,他的学问很杂,授课的时候也不死板,尤其是小沈继,最喜欢听李不闲讲一些天南地北的事。

    可是茶爷却总是觉得,就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看着这里,看着她。

    楚先生自从那次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隐隐约约,茶爷觉得这次的对手可能会比较难缠,如果不难缠的话楚先生应该早就会回来了才对。

    就在这时候李不闲从书房里出来,俯身一拜:“夫人,今天的课程都已经授完,他们两个的功课也都已经做完,我先回去了,营中还有许多事要办,水师出征,我留守,繁杂琐碎。”

    “辛苦你了。”

    茶爷抱拳:“冷子不在,全靠你们。”

    “都是小事,也是分内事。”

    李不闲再次施礼然后离开茶爷居所,往外走的时候脑子想着的却是须弥彦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已经有阵子没送信回来,如果他有信的话天机票号会第一时间送到水师大营,也不知道他在桑国过的怎么样,那个家伙傻了吧唧的可别吃了亏。

    他若是知道须弥彦在桑国过的怎么样,怕是会惊掉一地下巴。

    出了院子后顺着大街一直往前走,这里距离水师大营没多远,但是距离海边船港有几十里,本是要回大营,忽然觉得应该去船港看看,于是转了个弯儿朝着船港方向去了,他在门外有马,骑着马赶路几十里也不会很快,好在已经适应了军营生活,想想第一次骑马赶路的时候屁股真是遭了大罪。

    出了城之后走大概七八里路上已经没了什么行人,这天寒地冻的时节谁会没事去海边闲转,战马速度很快,四蹄翻飞,可忽然间李不闲觉得眼前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就好像身边炸开了一条闪电。

    随着战马一声嘶鸣往前扑倒,李不闲来不及反应从马背上往前摔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下意识的去摸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着刀,他又不是武者,带刀也只是装饰,回头看时,战马四腿皆断,疼的马不住的嘶鸣抽搐。

    然后他看到一双腿出现在自己眼前,顺着腿往上看,那是一个年轻的宁人样貌。

    “你是谁?”

    “不重要。”

    仆月就那么看着李不闲,似乎已经看清楚这个人根本不会武所以没有急着再出手,他看着李不闲的眼睛,笑了笑说道:“我找了许多日都没有找到突破口,直到发现你。”

    李不闲瞬间反应过来:“了解,你是想对夫人和孩子动手对吧。”

    虽然看起来他没有什么惧意,可他却很懊恼,若此时身上带着一把匕首就好了,不为杀人,只为自尽。

    “你怕死吗?”

    仆月问。

    “怕啊。”

    李不闲挣扎着站起来,摔的太重,浑身上下都疼,他却从容的打了打身上的尘土,站直了身子看向仆月的眼睛:“你是不是在想怎么逼我?”

    仆月摇头:“只要人怕死,就不发愁用什么办法。”

    李不闲居然笑了笑:“你这个说法还真是没法反驳,不过我想知道你用什么办法,不如先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顶得住。”

    “这里有两瓶药。”

    仆月从衣服里取出来两个小玉瓶递给李不闲:“白色的瓶子里是毒药,给你吃的,你吃一颗,药效会在半日之后发作,若你能现在赶回去把其中一个孩子骗出来应该问题不大,或者两个都骗出来也应该不难,那个女人的剑法似乎很强,本是要抓她,想了想放弃了,带走两个孩子也一样,你把孩子骗出来其他的事就不用你管,我会给你解药。”

    他指了指另外一个绿色的瓶子:“这瓶子里不是毒药是迷药,你把孩子带出来后喂他们吃下,不哭不闹的孩子才好带走。”

    李不闲看着手里的两个瓶子,举起绿色的那个:“这个?”

    仆月嗯了一声:“没错。”

    他看着李不闲的样子似乎完全也不害怕,忍不住有些不理解,这样一个文人会真的不怕死吗?

    “你的骨头一定没有马腿那么硬。”

    仆月道:“所以你考虑一下,是现在自己吃一颗毒药然后回去,还是现在我杀了你再去找别办法。”

    “药丸不小。”

    李不闲看着他打开的白色玉瓶叹了口气:“如果连口水都不给喝的话,会不会难以下咽?”

    他看向还在嘶鸣挣扎的战马,水壶就在一侧。

    仆月并不担心他跑了,所以转身往那边走把水壶捡起来,刚弯腰,听到李不闲的声音:“这种药你应该也不会带很多吧,况且你除了我之外再找一个人多麻烦。”

    仆月猛的回头,然后就看到李不闲把一整瓶药全都倒进嘴里。

    李不闲大口大口的咀嚼,咬碎了外面的药壳自然会发作更快,延迟的药效正是因为药壳的缘故,可他却很在很用力很用力的把药壳全都咬碎了,然后把满嘴的药咽了下去。

    “味道还凑合,没想象中那么难吃。”

    李不闲抬起手把绿色的玉佩瓶口朝下,里边的药粉全都洒落下来。

    他看着仆月笑了笑:“你一定不了解你李爷,你李爷的骨头比马腿硬多了。”

    他砸吧砸吧嘴,哈哈大笑:“没吃饱,孙子,你还有吗!”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楚皇三式

    仆月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个子不高的这个宁国男人,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失败,那个家伙吞下一瓶药的时候连眉头皱没有皱一下,仿佛生死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你不怕?”

    他问。

    李不闲微微昂着下颌:“你有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人吗?”

    仆月听到这句话后也问了自己一遍,你有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人吗?

    没有。

    “我有。”

    李不闲一脸冷笑的看着他:“但我一般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仆月的眉头皱起来:“你什么意思?”

    李不闲道:“意思是,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候一剑西来。

    在仆月和李不闲说话的时候,那一道剑光到了,没有任何花招,看起来简单到了极致,就是一刺,最纯粹的剑技,只是一刺。

    仆月匆忙转身,手里的长剑骤然劈了出去,他的反应已经极快,这个世界上能挡住茶爷这一剑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人,而他挡住了......一半。

    茶爷的剑本来可以精准的刺进他的咽喉,可是在那一瞬间仆月挡住了,两把剑在半空之中相撞,剑刃与剑刃摩擦,火星在仆月的脸边上炸起来,那张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都被照的亮了一些。

    噗。

    茶爷的剑被仆月的剑挡了一下稍稍偏出,却也一剑刺穿了仆月的肩膀,仆月这一下的反应已经足以让茶爷心里一震,上次挡住她一剑的人是那个用铁伞的家伙,能挡住是因为铁伞奇特,不过那时候的茶爷剑法和现在自然不能相比,这一剑的速度力度都远超那时候。

    茶爷惊讶了一下,仆月的惊讶更重。

    他立刻一剑横扫直奔茶爷咽喉,茶爷的剑则在第一时间竖在自己身前,当的一声,仆月的剑和茶爷的剑第二次相撞,仆月却已经抽身向后,在那一瞬间,茶爷看到他的轻功身法后楞了一下,只是这瞬间而已,仆月已经退出去至少丈余,他落地之后没有思考的犹豫立刻转身就走。

    李不闲大步跑过来:“夫人没事吧。”

    “你有没有事?”

    茶爷连忙问了一句。

    李不闲摇头:“那个孙子还想诓我,说什么给我吃的是毒药,还是能半日之后才发作的毒药,骗别人可能就信了,但是骗我还差了些,我祖上什么没学过什么没试过,当年江湖上所有的毒药祖上都制作过,然后发现江湖上能用的毒药名字再多也就那几种,而且根本就没有延时发作的毒,也不是没有,而是做不出来,也许未来会有能做出来这样的毒,可当下肯定没有。”

    他拍了拍自己肚子:“有学问的人,就会比别人少一些畏惧,他给我吃下去的肯定不是毒药,不然的话我早已经有反应了,况且我觉得他那样的人,对剑如此自负,不会身上带着毒药这种东西。”

    茶爷上上下下的仔细看着李不闲:“还是回去找郎中看看的好。”

    李不闲笑道:“我就是半个郎中。”

    茶爷忍不住笑了笑:“你家学太广。”

    李不闲看向那人退走的方向:“可惜了,没能一剑杀了他。”

    “我追过来六七里,为了不被发现没有骑马而是一路跑过来,所以体力上有些消耗,他的反应又快的出奇......”

    茶爷眉头微微皱了皱:“最主要的是......”

    李不闲问:“什么?”

    “没事,也许是我看错了。”

    茶爷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些,现在就回去找郎中看看。”

    两个时辰之后,李不闲从军中医官那出来,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医官已经给他诊脉,没有中毒的迹象,所以他赌对了......不过要说不害怕是假的,在他准备吃下那一瓶所谓毒药的时候他确实犹豫过,可是这犹豫一闪即逝。

    “李爷我读书多,果然是有用的。”

    吃下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不知道,不过药瓶他带回来了,沈冷水师里的医官也是沈家的人,医官闻过味道,犹豫了一下后说有麦芽糖的香气,吃多了的话大概有两个不太好的反应,第一是可能会吃坏肚子,第二是粘牙。

    他问李不闲粘牙吗,李不闲想了想,确实粘牙,嚼起来可费劲了。

    住宅。

    茶爷坐在院子里回忆着那个刺客的剑法,不管怎么看不管怎么回想,那人的身法剑法都像极了大楚皇剑,可这样的剑法她知道当世只有楚剑怜会,楚皇族一脉难道还有别人,如果真的是楚皇族一脉的人,又怎么会和黑武人纠缠不清,她不愿意相信楚皇族的人沦落为黑武人的走狗,如果确实如此,楚先生知道的话必然备受打击。

    “你交过手了?”

    就在这时候院门外传来楚剑怜的声音,茶爷立刻站起来俯身:“师父。”

    楚剑怜一边走一边说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已经交过手了,我跟你说过,不用你出去我会把人找到,你故意和朋友设局要抓这个人,一不小心你朋友就会把命搭进去。”

    “我以为,我杀那个人会很快。”

    茶爷看向楚剑怜:“师父,那个人......”

    “那个人。”

    楚剑怜在院子的木凳上坐下来:“去泡壶茶,准备晚饭,我讲个故事给你。”

    茶爷连忙应了一声,还没动,楚剑怜又加了一句:“算了,你泡茶就是了,饭还是让别人做吧。”

    茶爷:“......”

    一刻后,茶爷已经像个小孩子似的坐在楚剑怜面前,楚先生把木凳往后挪了挪挨着树,他就可以靠在树上,他总是看起来那么懒散的一个人,能坐着的时候绝不站着,能躺着的时候绝不坐着,可偏偏这样一个懒散的人剑法还天下无双。

    “楚皇族在楚灭国后,分落各地,但是只有一脉延续下来,宁帝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楚皇族的人,找到一个自然是杀死一个,永绝后患。”

    楚剑怜抿了一口茶:“我这一脉,是当初楚万明帝的皇孙之一,先祖被救出后逃往南越一代,也就是现在的平越道,在那边,忠心耿耿的将士们拥护他为皇帝,只不过那年他才十二岁,哪里知道皇帝怎么做,而且他这个皇帝只做了一年就被宁军击败,他不得不继续逃亡。”

    “这一脉对于复国的执念有多深,其他人对于复国的执念也一样,然而实际上,到后来活下来的只有我们这一脉。”

    茶爷一怔:“所以,那个人是先生一脉的家人?”

    “不是。”

    楚先生淡淡道:“正经楚皇族后裔,我是唯一一个了。”

    他看了茶爷一眼:“可是,执念这种东西,不仅仅是皇族的后代有,辅佐皇族后代的那些忠臣义士也有,二十几年前,我父亲就已经将我逐出家门,因为我无心复国,那所谓复国梦也不过是白日梦罢了,宁让百姓富足人人安居乐业,为什么还要复国?纵然我们手握重兵,打起来也是生灵涂炭,遭殃的还是百姓,所以这梦早就该醒。”

    楚先生语气很平淡的说道:“可是我父亲的执念太重,他一直觉得是我不孝,他的病其实也是我气出来的,二十几年前他招我回去,我偏不回去,于是他写信与我断绝父子关系,断绝便断绝,我依然不会回去。”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到他老了也逐渐清醒,知道复国其实没有任何希望,然而他身边的家仆余中见他消沉就变得不满意,余中的祖上就是护送我先祖逃离的臣子之一,数百年来,余家的人一直都还以楚臣自居,对我父亲如对皇帝一样,我父亲日渐消沉,余中觉得这样不行,于是和他身边人商议了一下,从余家选了一个婴儿出来,对外宣称是我父老来得子。”

    楚剑怜哼了一声:“我父活了九十几岁,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过七十岁,还能老来得子?不过是想把复国的梦继续延续下去而已,他居然还能骗了不少人,甚至从我父手里盗走了皇剑剑谱,后来我父知道后勃然大怒,虽然楚皇族没落,但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容许皇族血统被侮辱,假的楚皇族永远都是假的,于是下令将剑谱夺回来,之后余中等人就销声匿迹,原来是逃去了黑武。”

    楚剑怜看向茶爷:“我父临死之前已经放下,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里有句话......你是对的。”

    他缓了一口气:“他说我是对的。”

    楚剑怜道:“我将来死了之后,楚皇族嫡血一脉就算彻底断绝,我之所以一生不娶妻不生子,就是不想让仇恨继续,所有的一切,到我为止。”

    茶爷长长吐出一口气:“所以那个人,就是当年余中家里的孩子?”

    “应该是了。”

    他问茶爷:“那人剑法如何?”

    “正面交手,应与我不相上下。”

    茶爷如实回答:“我出剑在先,没能杀他。”

    楚剑怜嗯了一声:“那听起来天赋还算不错,人啊......执念太深就会害人害己,我父亲的梦都醒了,可余中却不愿意醒过来,他们一家做了几百年忠臣的梦,一直到死。”

    说完这些后楚剑怜起身:“饭好了喊我,我去和孩子们玩一会儿,这件事你不要再管,虽然那个年轻人不是楚皇族的后裔,可此事与我有关,我会处置。”

    与此同时,海边一个渔村里,仆月杀了一家人拖进偏房里关上门,他则一个人回到正房里,低头看了看肩膀上的伤口,那一剑在心脏正上方,如果再往下一点可能他已经死了,那个女人在剑被他挡偏了之后居然还能瞬间转移剑的刺向,先奔咽喉,剑偏了之后立刻转向心口,如果不是他的话换做别人也都死了。

    “楚皇三式。”

    他喃喃自语:“一名凌,一命绝,一名正,我修凌剑,那女子用的是绝剑。”

    他茫然的看向窗外:“她为什么会用楚皇剑?”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诚实守信小郎东疆的事不算多大,和西疆的事比起来似乎是的。

    已经过了年,将要春暖,西域这一战终究是要有个结果,大宁不可能只是击退了敌人的进攻就算结束,如果放在以往可能会是这样,但是现在不行,当今陛下李承唐就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无缘无故的你过来打了我一拳,还想闯进我家里,然后我把你打跑了这事就算完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大宁天成三十年春,皇帝陛下发告西域诸国百姓书,发告西域诸国战书。

    这可能是会被历史狠狠记住的一件事,大宁,向西域二十二国发战书,以一国之力。

    这份战书公告之后没多久,接到战书的二十二国就有六国向大宁递交国书,愿意称臣,愿意赔偿损失,只要大宁能够不动兵戈就行。

    这六份国书送去长安的时候,其中两个小国已经被唐宝宝率军灭了。

    大军出西甲城一路高歌猛进,沿途小国投降也好不投降也好,没有什么区别,犯了错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宁可以原谅一些错,但永远也不会原谅对大宁发起的战争。

    一个月,大宁战兵兵分两路,唐宝宝率领西疆大军主力一口气向西挺进近千里,包括已经没有多少兵力留守国内的后阙国在内,一共有六个小国被灭,四月初的时候大军已经攻至吐蕃国王庭以北不到二百里的地方,而此时此刻,沈冷带着六万五千战兵出魔山关往西猛攻配合唐宝宝大军,一个月内,率军攻至吐蕃王庭向西不到五十里之处。

    这一个月间,日日厮杀,宁军让西域大地寸寸染血。

    吐蕃王庭。

    此时汇聚在吐蕃王庭的西域大军依然数量庞大,这里将是这一战的终结,一如既往,大宁不会让战争发生在大宁国内,决战之地就更不能是大宁国内,每一步每一天都在按照计划好的在推行,这里是谈九州和沈冷指定的决战之地,那就必然是决战之地。

    吐蕃国的军队基本上已经失去了他们对本国的主导权,尤其是神鹿军全军覆没之后,吐蕃国内已经没有能打之兵,更无领军之将,左贤王多迪奥被杀,右贤王莫迪奥手里没兵没将所以说话连个屁的分量都没有,如今在吐蕃国内做主的是一群外人。

    话语权最大的,当然是安息皇帝伽洛克略。

    可是伽洛克略也不踏实,这是他征战多年以来打的最没有安全感的一仗,以往出征的时候,他从没有过忐忑,更没有过不安,大军出征寸草不生,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可是这次他却发现事事处处都很别扭,以往每一战都是按照他的节奏在打,现在这节奏并不在他手中,步步都好像是落在人家想让他落脚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不难受。

    “陛下。”

    弃聂嘁看了一眼伽洛克略的脸色:“臣知道,若此时退兵陛下心有不甘,将士们也心有不甘,可这一战已经没有太多利益可得,吐蕃国内的钱财我们已经搜刮了不少,运回国内的话,对百姓们来说就是又迎来了一场大胜,这就足够了。”

    伽洛克略看了他一眼:“自欺欺人么?”

    这次他们的目标可不是西域这些小国,而是宁,他们是要以西域诸国为跳板,在伽洛克略眼里,西域这些小国就算全都被他灭了,那种成就感也不如他一脚踏入宁国的疆域之内。

    “朕,也想过是时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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